沈永卓在家里屬于老實巴交的類型,大人的話從來不敢忤逆,如今突然說出不娶呂家小姐的話來,讓一大家子著實驚訝一番。
王氏詫異地問道:“大郎,你在胡說些什么鬼話!不娶呂家小姐,那你辛辛苦苦圖的什么?呂家可是大戶人家,這婚事,還是你外公幫忙張羅的,你當你外公容易嗎?”
旁邊的錢氏有些不滿了:“大嫂這話就不對了,人家呂家本來就是看中咱沈家是書香門第,跟你王家有何關系?保不成大郎娶了呂家姑娘,還要謝謝你們王家?”
王氏正要爭辯,李氏突然大喝一聲:“住口。”
在場的人沒一個敢說話。
李氏冷冷打量沈永卓,眉頭緊鎖:“當初這門婚事,我也是答應的,若大郎過了縣試,呂家那邊反悔,那是呂家背信棄義。答應的事不可違背,就算如今大禮未過,這樁婚事也算是定下來的,咱沈家丟不起那人。”
李氏最重門風,她話說得這么堅決,意思是無論沈永卓說什么,這樁婚事都是板上釘釘不容更改的。
沈溪暗暗松了口氣。
要是李氏再追問一番為何沈永卓不肯娶呂家小姐,把他的那些瞎話抖出來,本來王氏對他就有偏見,這事指不定要鬧出多大的風波。
事情總算是確定下來,沈溪瞅著沒人注意,灰溜溜回了房。
反正第二天就放榜了,最好放榜結束就回府城,連沈永卓的婚事他都不想參加。
可到翌日,三月初四當天早晨,沈明鈞過來對沈溪說,李氏的意思是父子二人別急著走,因為沈永卓要急著四月的府試,婚事宜早不宜遲,干脆在三月中擇日辦了。而且最好連周氏也要從府城叫回來,家里許多人已經有兩年沒照過面。趁著喜事一家人正好團聚一下。
“小郎,咱不急著走,你娘很快就回來了。”沈明鈞非常高興,他既想在母親面前盡孝。又想跟妻兒團聚,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妻子回來。
沈溪搖搖頭,問道:“爹,娘眼看著就要分娩了,她真的受得了來回顛簸之苦嗎?”
沈明鈞突然反應過來。有些緊張道:“哎呀,看我這一高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你等著,我這就去跟你祖母說。”
當天沈溪和沈永卓要去看發長案,沈溪對此不抱任何期待,他是有才而不能被取,至于沈永卓那邊,中案首的機會寥寥。
果然,到了縣學外,看到發的長案。沈溪最后排第十四,算是挺好的成績,沈永卓則排在四十六,差點兒吊榜尾。
等兄弟二人回來,卻是呂家那邊派人與媒婆一起過來,商量婚事的具體細節。
家里長輩商量事情,沈永卓和沈溪需要回避,等到呂家人走了,二人才進到正堂,李氏的臉色有些不太高興。
錢氏先開口道:“這呂家人。說是讓大郎安心府試,分明是想把婚事拖著,若大郎府試不過,這婚事還指不定能不能成呢。”
原來呂家那邊早早派人去看了發長案。見沈永卓就算過了縣試成績也是倒數,人家那邊有點兒意見。
王氏不滿地道:“呂家只是說讓大郎考完府試再過聘,可沒說大郎一定要過府試。”
錢氏冷笑不已:“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現在不成婚,非要等府試以后再成婚,人家不說出口,咱就繼續這么揣著明白裝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