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城緊張兮兮的,等與沈溪到了院子里,他先把門閂好,這才回頭看向沈溪。“小掌柜,昨天的事你聽說沒有?”
沈溪搖搖頭,昨天考完試回來已經天黑,惠娘等人又沒對他說什么,他還真不清楚外邊發生了什么。
宋小城嘆道:“昨天官府把雷武的車馬行給查封了,還派出官差城里城外大肆搜捕雷武。雷武吃了啞巴虧,現在躲起來了,不過他找人放出話來,一定要查出是哪個龜孫……哪個人做的。”
沈溪笑道:“就為這個事?你又沒露底,雷武怎么可能查到咱頭上?”
“小掌柜,虧您還能這么輕松。雷武是什么人,黑白兩道他都有人,連官府去查抄他車馬行的時候,都能故意把他放跑了。前天咱打人的事做得那么張揚,他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
沈溪心想,宋小城或許是第一次跟官府作對,心里太緊張。謹小慎微是對的,但過于擔驚受怕,杯弓蛇影,就是膽小怕事的表現。
“六哥,你應該回寧化去的……連姨都當你回去了,若被她看到,你先想好怎么跟她解釋。”沈溪沒有正面回答宋小城的問題。
宋小城的苦瓜臉拉得老長,他也是被沈溪給整郁悶了,明明在說關于雷武和官府追查真兇的事情,沈溪卻說如何跟惠娘解釋。
“小掌柜,其實……”
“沒有什么其實好像的。”
沈溪厲聲道,“事情就是咱做的,做完了你就得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光擔心有什么用?還不如想想如何把事情做得更絕一些!”
“那雷武的車馬行是被查封了,可‘旱路幫’不是還有別的勢力嗎?咱把雷武給整趴下了,別的勢力就會把雷武的人馬給收了,那些人同樣會到碼頭搗亂,商會的生意還是做不了,到時候咱的努力不等于白費了?”
“六哥,你沒回寧化也好,另外找些人,到城外做點打砸搶燒的事情,揚言說‘旱路幫’要給官府一點兒顏色瞧瞧,最好能激起民憤,趁著當前官府正在打壓雷武和‘旱路幫’勢力的時候,召集鄉民去縣衙和府衙外鬧事,看官府的人管不管!”
宋小城聽得目瞪口呆:“小掌柜,咱這是……真要做為非作歹的事情啊?”
沈溪搖頭道:“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真做,你要懂得靈活變通,這件事最重要的是激起民憤,讓民眾覺得,這‘旱路幫’的人是存心不想給人活路。咱碼頭上的弟兄那么多,就讓他們回去跟親戚街坊宣揚,說什么‘隔壁街被人給砸了’這種話,鄉親們一般都會信以為真。到時候你再一張羅,把水路幫所有人都叫上,造出點聲勢,官府不可能放任不管。”
宋小城雖然一直自稱膽子大,但也從來沒敢有這么瘋狂的想法,召集人去官府門口鬧事,這幾乎把他的魂給嚇掉了。
“那我……先試試……”
宋小城原本的信心不見了,因為他發覺,沈溪的想法太瘋狂了,做不好的話,背黑鍋的人只能是他。
……
……
最開始時,“水路幫”的人只當宋小城是個傳話筒,負責“水路幫”和商會之間聯絡,但在出現“旱路幫”到碼頭打人的事情后,宋小城帶著惠娘給的銀子去各家發撫恤金,忙里忙外,如今“水路幫”那些各自為政的當家人都很信任宋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