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通發覺場面很尷尬。趕緊起身說和:“今日乃是我等文會,當一團祥和之氣才是,諸位何不說一些輕松的話題?既然沈公子剛才提及《孟子》,諸位不妨探討一番。”
后面的話題,相對就輕松了許多,沒人再管女子落水救不救,因為這等事形不成定規,正如沈溪所言,女子自己和家人都會有不同的看法,更何況只是一個路過的讀書人?
吳省瑜雖然好表現自己,但在與沈溪論道之時有一點小挫敗,后面就算別人問及他,他也搖頭沒有參與論述,沈溪那邊更輕省,別人連問都不問他。
就這樣,一場文會,沈溪跟吳省瑜對桌而坐,偶爾抬頭看一眼對方,立時將視線挪開。
文會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宣布結束,蘇通親自送客人下樓,卻還是有幾人留下來,都是平日里跟蘇通要好的,包括鄭謙等人。
吳省瑜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沈溪心想:“惹不起我總躲得起,你不走,我走。”當下起身行禮:“蘇兄,今日學堂尚有課,就此告辭。”
蘇通笑道:“不急不急,我早就跟鄭兄他們說好了,今天我們要過去會會熙兒姑娘,話說,沈老弟你應該還未見過云柳姑娘吧?這不,碧萱姑娘一走,玉娘少了個招牌,我好說歹說,玉娘終于同意讓云柳姑娘出來見客。”
沈溪心想:“怎么又是去教坊司?你們幾個公子哥進去之后有吃有看還有玩,可憐我尚且是個孩童,身體還沒長成,去了只能在旁邊活受罪,就算上次進了碧萱的閨房什么事也做不了。”
吳省瑜側目看向沈溪:“沈公子,在下聽蘇公子言,你善于射覆,不知可否較量一二?”
沈溪笑道:“在下那點兒射覆的本事,稀松平常的很,最多只能算是瞎蒙。”
蘇通在旁邊哈哈一笑:“沈老弟,你這話為兄就不愛聽了,你瞎蒙都能蒙對,我們就算苦思冥想也不得,這不是說我們沒你有本事?”
雖然蘇通并非完人,但他在為人處事上很大度,這也是他朋友多的原因。沈溪道:“時間才剛中午,就算去的話,我也該回去吃過飯,溫書之后,等日落黃昏……”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等回到家,還想讓我出來?”
本來去教坊司那邊時間早不合適,蘇通卻道:“無妨無妨,今日我們把玉娘手底下的幾個姑娘邀請出來,雇請了大船,去河上吃吃酒聽聽曲,豈不是很愜意?話說我們上次游船河,還沒有盡興呢。”
教坊司的女人,通常都要在小門里等客人,不能踏出教坊司一步。沈溪心說這蘇通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說動玉娘答應讓教坊司的姑娘出來。
鄭謙在另一邊催促:“走了走了,再不去的話,估計玉娘和云柳姑娘她們等得急了。”
蘇通怕沈溪真的要回去,直接過來拉著沈溪一起走。
到樓下時,蘇通低聲對沈溪叮囑:“沈老弟,你已經錯過一次機會,這次若再遇到姑娘邀請進房的好事,一定要想著為兄。今日里你見到熙兒姑娘,記得跟她說和一下,這些天她都沒出來見客,似乎還在生你的氣。”
沈溪笑了笑,未置可否。
吳省瑜忽然問道:“蘇公子,今日船上的宴席,幾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