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沈明鈞父子陪伴李氏去藥鋪見周氏。
本來林黛想跟著,李氏突然冒出一句:“女娃子就該在閨房等著嫁人。”一句話,林黛只能乖乖進房間當望夫石。
藥鋪里,即便醫藥世家出身的謝韻兒,也對李氏這個沈家家長恭敬異常,更不要說那些個丫鬟了。沒到中午,惠娘從商會總館那邊回來,店鋪掛上“東主有喜”的牌子,暫時關門歇業。
中午兩家人,包括謝韻兒在內,到狀元酒肆吃宴席。
這天酒樓特地留下最好的雅間,不但火鍋的配菜豐富,雞鴨魚肉俱全,還有燒雞和烤鴨,總之為了讓老太太吃得開心,動了不少腦筋。
“老夫人,您怎的一個人來?若知道的話,妾身就派人去接您老了。”惠娘對老太太很熱情,不但為她斟茶倒酒,更為她夾菜。
這讓李氏有些犯糊涂,她看了沈明鈞一眼,心想:“難不成他們真有什么,這是準備跟我說么?”但她隨即見到兒子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不禁搖搖頭,這樣的兒子哪里能馴服得了如此精明強干的寡婦?
周氏見李氏怔神,不由笑道:“應該是娘怕耽誤幾位兄長做事,這才獨自前來。”
李氏微微點頭:“是啊,七郎的幾個伯父,要么用心苦學,要么做工養家,要么在老家務農,都沒時間。老身過來看看孫子,準備把七郎帶回去……”
沈溪聽到這兒,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老太太準備如同對待沈明文一樣,將他帶回去也關進柴房讀書?
周氏一臉緊張:“娘,您既然見到憨娃兒,為何還要帶他回去?”
李氏馬上板起臉:“這里這么多人,他能用心學習嗎?娘不過是想讓他早日進學,有所作為。”
一句話,讓宴席的氣氛馬上變味了。
周氏趕緊以哀求的目光望向丈夫,但沈明鈞不善言辭,臉紅筋漲,就是說不出留兒子在身邊的話。
此時惠娘卻笑道:“老夫人,還是把小郎留下來吧,妾身準備為他聘請名師,詳加教導,還準備給他多買一些書回來閱讀。再者說了,這汀州府城相較寧化,經學大儒更多,妾身會送他常去拜望那些致仕的進士舉人。求得賜教。”
一句話,令李氏眉頭舒解,老太太連連點頭:“好,很好。想必有這些名流大儒指導。七郎的學業會更進一步。”
周氏這才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忍受跟兒子分離思念之苦。她不由感激地看向惠娘,要不是惠娘這句話,老太太真有可能把沈溪給帶走。
但老太太還是補充了一句:“但若他兩屆鄉試不中,還是要依照祖宗家法行事。”
周氏掐指頭一算。明年算一屆,下一屆沈溪也就才十五歲……讓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不中舉人就關閣樓,實在太過苛責。
不過眼下能讓兒子留在身邊已經是好事,她不敢再說三道四。周氏雖然現在有了倚仗,偶爾能擺擺譜,卻也不敢公然挑戰老太太的權威。
李氏不喝酒,雖然惠娘為她斟了一杯,但放在手邊卻沒去碰。加上沈明鈞也不善飲酒,惠娘見狀便吩咐小二把酒壺撤下去,又親自出去端了壺上好的洞庭碧螺春進來。一桌宴席基本是女眷。便以茶水代替酒水。
吃過飯之后,李氏有事對沈明鈞夫婦交待,留在雅間說話。
藥鋪關門,謝韻兒下午不用坐診,準備回家籌措收拾院子的事。謝家如今住的院子,去年水災過后惠娘已買下來送給了謝韻兒,如今有了錢,謝韻兒打算把院子修葺一番,讓家里人過得更舒心些。
“小郎,有時間的話。多去我家坐坐,教導我弟妹讀書。”謝韻兒臨走前,突然向沈溪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