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面色有些羞紅,顯然她聽明白了玉娘話中隱藏的意思。沈溪現在尚是童子之身,什么事都做不了,但若以后成年的話,或者可以讓她跟熙兒“以身相報”。畢竟這種救命的大恩大德,豈是一兩句謝謝就能報答的?
云柳心里也有些旖旎:“怪不得碧萱跟他相識日短,就對他傾心不已,原來真是個文質彬彬的謙謙佳君子,人中楷模。”
……
……
沈溪從教坊司出來,并未直接返回藥鋪,而是前往商會總館找惠娘,得知惠娘正在外面與人商談貨運之事。
“當家的何時回來?”沈溪問道。
知客恭敬回答:“當家的于午后出去,估計處理完事情后會直接打道回府,小掌柜還是回家等候為好。”
沈溪心里有些焦急,得知安汝升的那些不知真假的惡行后,他突然擔心惠娘會出事。
松江府屬于江南一代的富庶之區,而且是南直隸十四個州府之一,安汝升仍舊可以胡作非為,連官船都敢劫持,甚至鑿船殺人滅口。而汀州府不過是閩西偏遠之地,地方上連年都有盜匪和民族沖突事件發生,這等兇悍之徒還有何顧忌?
沈溪回到藥鋪直接上樓,但他無心學習,等著惠娘回來,生怕她在外面出什么事情。
直到天黑后,惠娘才滿面憂色回來,顯得異常疲倦。
“妹妹,你這是怎么了?商會有事嗎?”
惠娘在外表現得像個女強人,但在親近之人面前,她卻不會刻意隱藏心情和心事,連大大咧咧的周氏都察覺她臉色有些不妥。
惠娘看了沈溪一眼,微微搖頭:“安知府委托我們運回府城的一批官鹽在粵北潮州府為當地官府扣押,連人帶貨還有船上三千多貫錢……”
沈溪心想,事情可真湊巧,這剛得到消息安汝升想對商會下手,就出了這次官鹽被粵北地方官府扣押之事。
周氏問道:“那應該跟官府說清楚情況啊,潮州府雖然屬于廣東……但怎么都是朝廷下屬的府縣,讓安知府去說明下不就成了?”
惠娘搖頭:“安知府的意思,潮州府畢竟屬于廣東地界,他身為福建的知府,不好跨界接洽,但他與我書信,讓我親往潮州府一趟,除了跟地方官府接洽討回被扣押官鹽外。還讓我們將今年的夏糧運到海陽碼頭,以便海運北上。事情很麻煩,恐怕我有月余奔波在外不得歸來。”
沈溪連忙勸阻:“姨,你不能去。”
“混小子。插什么嘴?考個秀才回來,家里就你當家了?”周氏先罵了一句,轉頭對惠娘道,“不過妹妹,這山長水遠的。最好還是讓別人去,咱這汀江地面都不太平,若去下游的韓江,恐怕……”
惠娘嘆道:“此事可能還非要我親自出面不可。”
沈溪心說完蛋大吉,看來真被云柳和玉娘給說中了,安汝升果真包藏禍心,這是準備故技重施,拿商會開刀,先劫持商會的貨船,最好把惠娘也劫持了。到時就可以要挾商會和銀號,拿錢財來贖人。
銀號和商會這么大的產業,屆時就會落到安汝升的掌控下。
周氏問道:“妹妹準備何時出發?”
惠娘嘆道:“官鹽畢竟涉及到汀州地方安定,我這就回去收拾,明日中午啟程南下。”
“這么快?那我幫你……”周氏與惠娘一起出門。
沈溪心想,現在一切都只是道聽途說和無謂的揣測,而他得知消息的地方又是在教坊司,若是周氏詳問不好解釋,只能先找機會把事情告之惠娘。
“娘,我肚子餓了。這個點是不是該做飯了?爹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沈溪追出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