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口舌之爭何益?劉侍郎讓在下回去多做學問,在下這廂告辭了。”
江櫟唯惱怒無比,但劉大夏已經有了吩咐,他不敢公然違背,再加上有玉娘和屬下在側,只能選擇隱忍。
江櫟唯吩咐人送沈溪回去,等送沈溪的馬車走遠,玉娘才問道:“不知劉大人之前有何吩咐,可需要奴家相助?”
江櫟唯瞥了玉娘一眼。之前玉娘沒跟他站在同一個立場,盡幫沈溪說話了,這讓他有些著惱。不過遵照劉大夏吩咐,接下來要將城中一些秘密儲放盜竊來的官糧的據點清除,涉及到了官府和地方衙門,必須要玉娘協助。
江櫟唯道:“侍郎大人吩咐,這幾日內調兵平賊,玉娘得盡心做事才是……”
玉娘心思慧黠,一聽就明白個大概。
江櫟唯將劉大夏的吩咐輕描淡寫總結為“調兵平賊”,那不用說,之前他那“引蛇出洞”的計劃自然就作廢了?
玉娘淺淺一笑:“江大人乃是上官,奴家怎敢違背?”言外之意,所有的事情都要公事公辦。
……
……
沈溪回去后,兀自慶幸不已。
幸好他一口回絕了江櫟唯,否則當晚去與那些倒賣官糧之人會面,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號。
這江櫟唯立功心切,不是省油的燈啊!
至于能否幫汀州商會爭取到長久為朝廷運糧的特權,沈溪不是太在乎,但若汀州商會在此案中建功,劉大夏三年后接手兵部,并完成弘治、正德兩朝的交接,那汀州商會還是極有機會在北方發展壯大的。
正月十七,是太學入學的第一天。一大早沈溪便離家前往太學,拿入學考校的成績。
五十多名新入太學的學生,排定等級,共分三等。沈溪自以為入學考試文章寫得不錯。但在最后排定名次時只拿了個二等,與他并列的有二十多名考生,屬于中規中矩的成績,而嚴惟中的名字則高高在上,列在了一等。
沈溪不清楚這排定名次的標準是什么。但既然不影響入學和參加會試,他也就不太在意。
因為提前將具結、戶籍等證明身份的資料上交太學,沈溪這天算是來熟悉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學習環境。
太學在國子監中屬于非常特別的存在。
國子監三四千名學生,而太學只有區區一百來人。太學生有很大的幾率考取進士,就算屢試不第,從太學卒業出來,基本也能成為府學、縣學的教諭,或為一方名儒,之后朝廷在選拔學官之時也會得到特別優待。
沈溪到太學報到后,便去自己的學舍看了看。也就是在太學學習期間校方安排的寢室。因為太學生無論是否京城本地人,都需要住校,每旬會有一兩日的休沐,遇到順天府院院試、鄉試又或者是會試等科舉考試時,國子監作為考場,學生會放上幾天假。
正月十七入學,到正月底就會放假,因為二月里會試就會進行。
對于國子監學生來說,入學這些天可能要熟悉一下環境,摸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學習的科目。可對于太學生來說,入學頭十天基本都是自學,因為太學生全都要參加二月禮部會試,這么點時間除了自己溫書。也學不到什么。
沈溪沒想過,自己會再次經歷住校的學生時代,就算太學生在國子監中屬于特殊群體,在住宿條件上也不會有什么特別待遇,同樣的學舍,大一點兒的房間住四五人。小一點的房間住兩三人。
寢室一般比較通透,窗戶和房門相對。
房間里擺著幾張床,每張床上會準備條氈子,至于床單被褥則需要自備。還有便是臨窗的地方會擺設書桌和椅子、凳子,門口有個木架,上面擺放幾個木盆,具體的洗漱用具也需要自己準備。
當然,這個時代不會有雙層床鋪,甚至連柜子、燭臺都沒有,一律是桐油燈,而且來的第一天就告訴考生每月有幾兩桐油。條件好的考生,或者會自備些,畢竟挑燈夜讀也需要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