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甚至無心顧忌另一件事……
這才是上任的第一天,就被罰了一個月的薪俸,對沈溪而言或許算不得什么,畢竟他有積蓄,加上之前收下不少賀禮,手頭還算闊綽。可對于詹事府的同僚來說,就靠這么點兒俸祿養家糊口,一個月俸祿領不到,家里人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陪太子讀書實在是件糟心事,一個不好就會被追責,罰俸祿都算是輕的。沈溪苦著臉回到家,謝韻兒發覺沈溪神情不對,趕緊問道:“相公可是今日公事不順?”
沈溪搖頭道:“是啊,你相公上工第一天,一個月的俸祿就沒了。”
“啊?”
謝韻兒非常驚訝,如今她已完全站在沈溪妻子的立場考慮問題,她可是最會精打細算之人,本來她還想沈溪升官后家里生活會更好些,“相公可是要招待上官,宴請同僚?不當緊,新官上任總是要有破費的。”
沈溪道:“若是宴請上官倒還好,根本就是無端惹禍,被陛下罰了俸祿,今天只是被罰一個月,明天若太子在陛下那兒背不出文章,指不定幾個月的俸祿沒了。”
等沈溪將大致情況一說,謝韻兒終于明白過來,當下將靳貴沒敢說出的話吐露:“伴君如伴虎,相公多珍重。”
沈溪不想提這么掃興的事,索性第二天是輪休日,他打算跟謝韻兒到謝家老宅那邊看看,為搬家做準備。
沈溪在這小院住了差不多半年時間,是時候將院子歸還了,而且謝韻兒一直惦記著能早點兒搬過去住,畢竟那是她成長的地方,對老宅的一磚一瓦都有感情。
晚上仍舊分房睡,二人新婚燕爾,謝韻兒還要保持跟他的“距離”,因為要讓林黛不多想,他們只能處于偷|情的狀態,只有沒人時才會稍微親昵些。
可這小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人,經常只有到晚上謝韻兒給沈溪送茶水時,才能跟沈溪有點親熱的舉動,經常是她面紅耳赤情動時,卻要一盆冷水將心頭的火熱澆熄,收拾心情回去休息,更讓她覺得難耐。
沈溪第二天早晨沒有依言陪謝韻兒回老宅那邊,他讓謝韻兒先過去,自己想去打聽下太子昨日背書的情況。
等到了詹事府一問,才知道王華昨日一夜都沒出東宮,竟然教授太子一晚上,最后不得不留宿宮闈。
按照規矩來說,宮門關閉后是不能有外臣夜宿宮中,王華實在是逼于無奈,若今日太子接受弘治皇帝考校時再背不出來,他的罪過可就大了,整個詹事府都要受到牽累。
詹事府上下已被同時罰奉一個月,不過至少沈溪入目所及,詹事府的眾多官員似乎并沒有當回事,倒是有人對沈溪提了一嘴:“在詹事府做事,教好太子就行。”言外之意,不用為別的事情擔心,連罰俸祿都不會心疼?
再一琢磨,其實詹事府管的是皇家事,照顧好太子日常起居、讀書,皇帝自不會虧待,怎么說詹事府的中流砥柱也是一群翰林出身的大儒,背后還有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的外戚勢力,詹事府內還有一眾靠捐贈而得的傳奉官,怎會讓大家伙兒吃不起飯?
當詹事府的官領的是朝廷的俸祿,但同時會得到一筆不菲的“束脩”,當然這只是詹事府中上層翰林出身的官員才有的特別優待。沈溪雖然不知道“束脩”具體有多少,但料想不會比平日的俸祿少。
就在沈溪坐下來等消息時,外面有聒噪聲,卻是壽寧侯張鶴齡親自來詹事府“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