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生病,是沈、陸、謝三家人頭等大事……社會地位和面子是靠沈溪爭取來的,可過日子養家糊口卻全都得指望惠娘!
頂梁柱豈能倒下?
謝伯蓮對自己的醫術沒有任何自信,但他聽說惠娘病了后還是趕緊拿著女兒留下的藥箱,跟謝夫人一起過來為惠娘診病。
在他二人來的時候,惠娘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身體很虛弱,面色慘白沒一點兒血色,如同病入膏肓一般。
“親家公,你快給看看,掌柜的這到底是什么病?”周氏有些著急,連兒子升官的事情也來不及跟謝家人說。
謝伯蓮黑著張老臉,把手搭在惠娘的皓腕上,半晌之后他才支支吾吾道:“體虛,平日操勞所致,多加調養當無大礙。”
周氏一聽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沒什么大事就好,妹妹啊,你聽到謝大夫的話沒有啊?你沒什么大病,可能就是太過勞累了一些,再有便是……你的元癸可能有所不足,這才暈了過去。”
畢竟在藥鋪里里做了幾年,周氏對于大大小小的病理也不時有接觸,說起話來倒也有模有樣。
謝夫人拉了丈夫一把,目光中帶著質詢……家里人有點兒風熱感冒的小毛病你都看不好,現在怎么就能為人診病了?
其實謝伯蓮說惠娘是累倒的,不是他從惠娘的脈象上診斷出來,而是靠他幾十年的臨床診斷經驗。
惠娘的臉色不太好,但仔細問過之后,才知道惠娘以前只是偶爾頭暈目眩,或者是在月事來臨的時候有兒不舒服,但通常休息下就好餓了,這就足以證明是沒啥大病。
累病說大不大,但卻需要靜心調養,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可以,女人家嘛在家相夫教子,多休息幾天就行了。
但惠娘是什么人?她可是汀州商會會長,整個商會都要靠她一力承擔,還有自己的生意要照顧,三家人也靠她多方打點,生活才能安定富足,可以說安危系于她一人之身。
“我看還是好好休息一下。”
謝夫人走到惠娘身邊道,一臉關切地說道,“大掌柜忙了這么多年,就從來沒見過你給自己放個假,眼下小外甥女也長大了,生意上的事情,交給別人就是……”
這些話讓謝夫人這個外人來說,本來有些不太合適,但其實謝夫人打從心眼兒里疼惜惠娘。
女人間需要的是互相體諒,如今女兒不在身邊,惠娘所作所為比她的女兒還要細致用心,這讓謝夫人心生不忍……人家跟自己非親非故,給了自家銀子過活已不易,憑什么受人家這么大的人情?
惠娘笑了笑,道:“我……我沒事……”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不相信。
周氏斷然道:“什么有事沒事的,事情就這么定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哪兒都不許去,我讓人跟商會那邊的人打個招呼,你暫時不過去了,再不行,干脆我去給你頂著。”
“哼,我可是狀元的老娘,看他們哪個敢不服……親家公、親家母,有件事忘了跟你們說了,我兒剛寫家信回來,這就下樓拿給你們看……他升官了呢,從五品,就是那官職的稱呼太過拗口,我怎么都記不住。”
謝伯蓮夫婦本來一片哀容,聞言不由相視一笑。
總算是壞消息中傳來好消息,女婿升官,那女兒離誥命夫人又近了一步,以后謝家人的社會地位相應又高了幾分,走出去會更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