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丕遲疑道:“可……可是……我對白沙先生不太了解啊。”
沈溪心想,就知道你不了解,這不給你準備好了?
沈溪從懷里拿出一份文稿,交給謝丕:“你先大致看過,將語句背熟,之后拿出去照著說便是……”
謝丕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從未有過演講的經驗,只是照葫蘆畫瓢來一次講學,本是想跟幾個好友輪番上去講講自己對心學的見解,就跟文會一樣,沒什么固定的發言稿。現在外面來了這么多人,隨便上去說說顯然不行了,必須要有符合邏輯的發言稿來支撐這次講壇。
“先生……您……有讀過白沙先生的著作?”謝丕把手上的文稿草草看了一遍,見沈溪引用許多陳獻章的思想、言論,不由大為驚訝。
沈溪點了點頭,他備考鄉試和會試時,看過許多時人文集,對各家學派都有一定了解。當然,對于各學派傳播思想的優劣,他則是用上一世帶來的思想進行評判,客觀公正了許多。
陳獻章在學術上的造詣,在明朝可是響當當的,幾十年后朝廷下詔建陳氏家祠于白沙,并賜額聯及祭文肖像。額曰“崇正堂”,聯曰:“道傳孔孟三千載,學紹程朱第一支。”其后萬歷皇帝又詔準其從祀孔廟,據考證在嶺南地區的歷史人物中,能從祀于孔廟者,只有陳白沙一人而已,故有“嶺南一人”、“嶺學儒宗”之譽。
謝丕正在后殿埋頭看稿子,加深記憶,這時他的一些知交已經過來找他,有許多上次謝丕舉行文會時見過沈溪一面,都過來給沈溪行禮。
“有時間可要跟先生討教心學內容……”
這些人對沈溪非常推崇,這應該是謝丕所說的那些傳揚心學思想的年輕人的代表,是真正要學,而不是投機倒把。
對于想學的,沈溪自然會教,不過眼下要將外面的人打發。
聽說沈溪給了謝丕講稿,這些人都圍過去,想看看沈溪所書是怎樣深刻的思想,從中受到啟發。
謝恒奴俏麗的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見沒人注意她溜到沈溪身邊,小聲問道:“七哥,為什么我二叔叫你先生呢?”
沈溪被問住了,謝丕跟他學心學,在科場上屬于后進,加上他又是居于科舉金字塔頂端的翰林,稱呼他為先生很自然,可這些怎么對一個小姑娘解釋呢?
望著少女那純真而熱切渴求答案的目光,沈溪不忍拒絕,只能隨口答道:“你二叔跟我學知識,我們屬于良師益友。”
“這樣啊。”
謝恒奴低下頭凝眉想了想,顯然不太懂沈溪的話,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待再抬起頭來看向沈溪時,明媚動人的小臉上滿是欽佩:“我從沒見到爺爺之外的人,能讓二叔如此佩服,七哥,你能不能也教我啊?”
“你要學什么?”沈溪問道。
謝恒奴想都不想回道:“就是七哥教給我二叔的啊。”
小姑娘覺得自己以前崇拜的二叔對心學那么推崇,里面一定是高深的學問,而這些學問又是沈溪所傳授,她想跟沈溪學一點,好在二叔面前出出風頭。
沈溪笑著搖了搖頭,道:“跟你講了,你也不懂。”
謝恒奴聽到這話,稍微有些不開心,小嘴微噘,秀氣的小臉上滿是委屈,不過她很快便釋然了,期待地道:“那以后七哥教我一點我能懂的吧,以前總央求二叔教我,可他很忙,現在都不理我了……”
沈溪看得出來,謝恒奴并不是想讓他教什么,而是想找個玩伴……這大概是孩子的天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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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章!
抽空碼了一章,下午天子還要出去,晚上得參加邀請,請人辦事真折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