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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把謝韻兒懷孕的消息,寫信傳回汀州。
信送走后,沈溪正琢磨是不是出城走走,找個農戶固定提供新鮮牛奶,就收到汀州那邊的來信,卻是惠娘病了。
沈溪本來尚還不錯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郁悶。說到底,他還是忘不了初見惠娘時那份心靈上的悸動,這些年來,與惠娘親密合作,更是培養出一種相濡以沫的情感。雖然這兩年他想把這份感情轉移到林黛和謝韻兒身上,卻始終做不到。
因為福建距離京城太遠,沈溪幫不上什么忙,信箋一來一回近四個月,惠娘不管生什么病都來不及了,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惠娘得的是什么病。
皇宮內苑那邊,對于沈溪復課的事仍舊沒有消息,倒是佛郎機使節于九月二十五抵達京城。
佛郎機人這次來可以說是“誠意十足”,大大小小的箱子帶了上百口,路上行程一再耽擱,在沈溪把阿爾梅達等人綁到京城快四個月后,佛郎機人才湊足贖人的銀錢過來。
在佛郎機人想來,這大明朝的官員實在太貪婪了。
以前我們送給你們那么多銀幣、金幣,現在把我們的人給“綁架”了跟我們討要贖金,沿途一路上還要不斷遭受你們官員的敲詐……是不是你們的皇帝也是這個德性,讓我們稱臣后以便讓我們每年都納貢?
休想!
我們把人贖走,先返回葡萄牙,等再來大明時,絕對會帶來大批戰船,還有無數的火銃和火炮,到時候我們再討回公道!
當然,如果湊不夠戰船和火銃、火炮,我們就不來了。
雖是謝遷安排沈溪去接待,但具體的迎接事宜卻不用他操心,只是到了收“貢品”的時候,需要他出面銜接一下,在兩國“友好邦交納貢協議”上署名湊個數便可。
佛郎機人很務實,他們的人因為戰敗被大明朝俘虜,必須得把人給贖回去,因為這些人中包括伊莎貝拉女王任命的艦隊總督阿爾梅達,若他們不能把阿爾梅達贖回去,回去也要被絞死。
如果不能回國,就只能在外面流浪當海盜,從官軍變成流寇,這在佛郎機人眼中是不能接受的。
他們抵達京城后的第一件事,是要趕緊求證一下阿爾梅達的死活,只有在見到阿爾梅達平安無事后,才會展開下一步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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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來我大明進貢,竟如此無禮!”
說出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弘治皇帝欽命派遣與佛郎機人接洽談判事宜的禮部尚書傅瀚,此時沈溪作為副使就站在傅瀚身后。
除了最開始沈溪上去跟傅瀚行禮打招呼,傅瀚就再沒理會過沈溪,或許在這位尚書眼中,沈溪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沈溪也在打量這位新任的禮部尚書。
《明史》中說他主導了去年里那場轟動朝野的會試鬻題案,沈溪不知真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傅瀚是這次鬻題案的既得利益者,正因為程敏政被拉下馬,傅瀚才接替徐瓊做了禮部尚書,本來德高望重的程敏政是不二人選。
但從朝廷一向的口碑和人品上來說,傅瀚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