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搖頭苦笑:“剛開始說商會的事情,娘就來了,看來只能以后再找個機會與她細說。”
謝韻兒抿嘴一笑:“那相公不妨把事情告訴妾身,讓妾身轉告就是。”
沈溪嘴上應了,但心里卻滿是失落……惠娘不能放下心結,他自己也不能放下,所以一切都像是水中‘花’鏡中月,看起來美好卻遙不可及。
……
……
‘春’節期間,京城衙‘門’一律放假,皇帝一家子要歡歡喜喜過新年,在此期間朱厚照都不在擷芳殿住,更別說安排人給太子上課了。
詹事府并不是六部職司衙‘門’,‘春’節的差事基本都停了,只有一些下層官員需要過去輪班值守,沈溪在詹事府已經屬于高層,讓他這樣一個太子的先生去看守空空如也的房子并不合適,這些天他正好可以留在家中好好休息一下,驅走邊關一行帶來的身心疲勞。
沈溪不想應酬,但想與他結‘交’的人卻逐步增多。
初一一大早,朱希周就送來新年禮物,其后很多官員打聽到沈溪的府邸,也都過來送禮,大箱小盒的東西,都是由下人送來,沈溪連退都不知退給哪家,要打開箱子才知道是誰送的,拆封再送還似乎不太合適。
“當官就是好,以前咱家里哪兒收過這么多的禮,真想讓你祖母和大伯母過來看看,氣死她們!”
周氏這幾天沒事就帶著兩個小家伙到沈溪這邊,以要搬家為借口,其實是來行監督和管家之責。
謝韻兒有些為難地看著沈溪,問道:“相公,怎生處置?”
沈溪道:“打開看看,禮重的送回去,禮輕的咱們還禮,絕對不能招惹到言官。”
周氏愛不釋手地‘摸’著從禮盒中拆出來的一件金首飾,有些不滿地道:“干嘛要送還?每次逢年過節,那些官老爺哪個家里不是收一大堆禮?也沒見人說三道四!”
沈溪郁悶地嘆了口氣,不想解釋太多,謝韻兒趕緊代勞:“娘,這里是京城,不是地方。若是地方上反倒好辦,可京城人多眼雜,相公升官太快,很多言官都盯著。再說了,陛下那邊已有厚賜,就是防止下面的官員大肆收受禮物斂財……貿然收下的話會出問題,影響相公的前途!”
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非要跟周氏用淺白的話語解釋半天。
朝廷倒不禁止官員間相互送禮,甚至還有一些幾乎擺在明面上的送禮方式,諸如官員升遷后舉薦他人替原職,要繳納“頂頭銀”,冬天下級官員要給上司孝敬“炭敬”,夏天要送“冰敬”,逢年過節更是送禮不絕,甚至勛貴以及朝中大臣都要給皇帝送禮,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員豈能不互相走動?
可明面上的東西,到底都是潛規則,不跟你計較那是職司衙‘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真要較真兒,這些禮物都可以算作是“行賄”,你當官吃皇糧,除了俸祿和皇帝賞賜給你的之外,別人給你的都是“不義之財”,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問題是如今所有人身子都不正,就看言官今天逮著誰不放。
而沈溪恰恰這兩年風頭正勁,很多人都在盯著他。
把禮物拆封,然后還禮、送禮的事情,讓謝韻兒足足忙活了一整天,下午還要去新居那邊收拾。
沈溪則躲清閑,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拿著謝鐸那里借來的書看。
朱山莽莽撞撞地進來,道:“少爺,謝府來人送禮,老夫人讓您出去看看。”
“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