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間,二人一起來到擷芳殿外,一些太監正在清掃積雪,不過因為大雪還在下,這邊剛清理出來,后面又被雪花給覆蓋了。
大明皇宮,宮女和太監數量遠超其他朝代,這便造成機構臃腫、人手過剩的問題,朝廷要養活那么多太監和宮女,而這些人平日卻沒太多事可做,像這種下雪天,正好能讓他們派上用場。
“太子正在休息,幾位先生,請到里面等候。”
不知不覺間,東宮已經換了侍從,經常露面的劉瑾等人沒再出現,換上了幾個生面孔,但都是皇宮中有品階的老太監。
這些老太監說話很客氣,他們以前都是在二十四監中的冷僻衙門供職,怎么都看不到出頭之日,如今到太子身邊來服侍,事業算得上是一個極大的飛躍。在他們眼中,東宮講官是很神圣的官職。
朱厚照喜歡偷懶,上課遲到對沈溪和靳貴等人來說已經是屢見不鮮,難得是下雪天,這會兒熊孩子多半在跟太監宮女打雪仗,而非如近侍所說在休息。
“沈諭德,你看這如何是好?”到了擷芳殿,靳貴適時表現出對沈溪這位上官應有的尊敬。
沈溪作為講官,又是單獨進講,有責任勸諫太子讀書,可沈溪在家里和惠娘那邊兩邊跑,這會兒正感覺有些疲勞,笑著搖了搖頭:“無妨,坐下來等等吧。”
東宮侍從官員不少,但有沈溪發話,于是便坐下來休息。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朱厚照依然不見蹤跡,沈溪不得已之下,只能到后殿看看熊孩子究竟在做什么。
等跨過琉璃夢,進入擷芳殿中殿,不由大吃一驚,只見一個宮女衣衫不整從后殿哭泣著跑了出來,殿內還有其他女人的聲音。
朱厚照居然在玩女人?
“太子?”
沈溪正想上前,卻被一名值守太監給攔了下來,沈溪只能高喊一聲,提示他來了。
“干什么?本宮病了,今天不上課,出去跟先生說……哈哈哈……”朱厚照張狂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還有宮女的哀鳴。
沈溪怒從心頭起。
你這熊孩子,是把我教授的學問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讓你有擔當,不是讓你小小年歲玩女人!
話說你才是個沒發育的小屁孩,就算把女人擺在你面前,你又能怎么樣?
太監正要繼續阻攔,這次沈溪直接便沖了上去,一腳把后殿的殿門給踢開。
頓時,屋子里鴉雀無聲,卻見朱厚照面前有兩個正整理衣服的宮女,旁邊還有幾個在躲閃。
“你!”
朱厚照身上衣衫倒是挺完整,顯然他還不懂男女之間是怎么回事,想來這熊孩子如今快滿十二歲了,正是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時候,對女人有種強烈的好奇心,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朱厚照玩心正濃,突然被人闖了進來,正要呼喝,等看清楚是沈溪后,他馬上羞慚地低下頭。
沈溪一擺手,屋子里幾個宮女趕緊收拾好衣服,掩面離開后殿。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溪怒喝。
朱厚照撅著嘴,一臉不服氣地說道:“我又沒對她們怎樣,只是讓她們解開衣服給我看看嘛……沈先生,這里好像不是你能進來的吧?”
這會兒的朱厚照,已經不是那不開竅的少年,早已學會了轉移話題,把沈溪對他的責難,轉而變成他對沈溪的質詢。
沈溪道:“我到東宮進講時,需時時刻刻伴隨太子左右,對太子一言一行就行規勸。太子不問早課,進來催促有何不可?”
沈溪的意思,我亂了規矩的前提,是你自己先壞了規矩,我這么做只是拉你回去聽課。論口才,朱厚照根本沒法跟沈溪相比,此話一出,朱厚照頓時啞口無言。
“上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