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到的時候,謝遷正在與禮部尚書傅瀚嘮嗑,二人談笑風生,看得出來關系不錯。
見到沈溪,謝遷笑道:“這位沈諭德,可是愈發受到陛下器重,陛下時常夸贊他年輕有為,教導太子兢兢業業……”
謝遷雖然是內閣大學士,卻不是沈溪的直屬上司。
沈溪作為翰林體系的官員,他的最高領導,除了翰林學士梁儲、詹事府詹事吳寬之外,就是禮部尚書傅瀚。
梁儲跟沈溪關系不錯,但翰林學士也只是五品官,目前沈溪已經是從五品,所以實際上梁儲能給給予沈溪的幫助已經不大。
此外,目前沈溪的工作重心是在詹事府,所以吳寬的話語權更大一些。可惜沈溪與吳寬幾乎沒什么交際,沈溪不怎么善于經營圈子,使得沈溪在詹事府的表現相對平庸。
好在禮部尚書傅瀚對沈溪頗為欣賞,甚至沈溪主考順天府鄉試,也有傅瀚背后舉薦之功。
在傅瀚面前夸人,不用說謝遷是為了能讓沈溪晉升之途順利些,畢竟謝遷自己決定不了沈溪考核和升官。
傅瀚捋著胡須道:“閣部所言正合老朽心意。”
論年歲,傅瀚比謝遷長,傅瀚在謝遷面前自稱老朽,只是表示他年老體邁,若論朝中地位,傅瀚跟謝遷相比尚有不及。
被夸贊的沈溪恭敬向二人行禮,心中略帶不解……謝遷叫他過來,應該不單純只是當著傅瀚的面夸獎于他。
謝遷這會兒正主考會試,又適逢皇帝生病,沈溪料想謝遷找他無非涉及到這兩件事。
傅瀚借口還有公務,往內堂去了,把房間留給沈溪和謝遷。
謝遷笑盈盈看著沈溪,好像在說,你別總說我只利用你,現在我就在傅尚書面前保舉你,你總該滿足了吧?
“沈溪,禮部會試如今行將收尾,陛下……卻龍體有恙,你精通醫術,有些事想問詢你一番。”
謝遷的話題沒有超出沈溪的預料。
沈溪回道:“之前聽聞陛下染恙,學生心中也十分記掛,不知陛下躬體如何?”
謝遷一擺手:“尚在病中,但你不用擔心,并非之前太子和皇后所染病癥,太醫用過藥了,這會兒基本無礙了。”
無礙?
是有大礙吧!
皇帝明明生病都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你當我消息閉塞不知道?朱厚照可是皇帝的親生兒子,知道的肯定比你這內閣大學士清楚得多。
沈溪問道:“那陛下具體是何病癥?”
“陰虛體寒,自汗不止……”
謝遷將具體情況一說,沈溪聽不出個所以然,用中醫的一套理論去總結病人病征非常繁瑣,也很容易混淆。
沈溪只是從經驗上判斷,皇帝應該是虛不受補,再有一點中毒癥狀,加上冬春相交之間感染風寒,于是一病不起。
就算病情嚴重,尚不至于威脅到朱祐樘的性命,但就算病愈,皇帝的身體也會大幅度退步,身體抵抗力變弱,到時候自然會進補,用不了一兩年,皇帝的身體就會徹底垮掉,那時就跟歷史的發展相若,差不多到了皇位更替的時刻。
謝遷見沈溪沉默不語,以為他在思考,道:“別總是聽老夫說,你且說一下,陛下這生的究竟是何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