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這個要跟朝廷請示,照理說可以帶家眷上路,但我又怕你跟平兒旅途勞累.”
謝韻兒急道:“相公,您還沒說去哪里,就說辛苦了?莫不是相公準備讓妾身獨守……空閨,那就不辛苦嗎?”
這話說出來,謝韻兒面紅耳赤,雙頰燙得難受,但她說的卻是大實話。
有丈夫還有兒子,家庭才能和睦。如果丈夫遠行,一兩年不歸家,那就算旅途辛苦一點,她也要跟在丈夫身邊,她畢竟不是閨中少女,已懂得男女之事的美妙滋味,苦熬個幾年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這也是古代自梳女要比寡婦日子過得相對容易的原因。
沈溪把要去的地方說了……廣東梧州,比閩西汀州府還要靠南,由于面臨少數民族的威脅,在沈溪想來,那里的條件應該非常艱苦。
謝韻兒卻道:“相公,去梧州,就當是回鄉省親,回去時不正好能回汀州府探望一下家人?”
在這件事上,謝韻兒比沈溪要想得開。
本來福建汀州距離京城就很遠,去梧州就當是回鄉省親,然后由汀州府城再向南走幾百里路就到目的地,這反倒讓謝韻兒感覺輕省。畢竟她在生下兒子后,還沒機會回家見父母親人,她非常掛念家人,尤其是幾個弟弟妹妹的情況。
“就算到了地頭,為夫恐怕也沒太多時間陪你們。”沈溪輕嘆著說道。他這次是去地方平息盜匪和倭寇,最多是把家人留在梧州駐地,自己則要更多地奔走于東南沿海,組織衛所兵馬,征調錢糧,與匪寇交戰。
以沈溪現在的官職,整頓地方吏治或許有些困難,他只能把本分之事也就是平頂匪寇做好。
謝韻兒含情脈脈地道:“相公,夫妻不是一體嗎?若相公顧念妾身,將妾身留在京城,那妾身怎放心得下?”
其實沈溪自己也舍不得把妻兒老小留在京城不管,如今他還要迎娶謝恒奴進門,那索性把嬌妻美妾全帶在身邊,路上權當游山玩水,到了地方后家庭事業兩不誤。誰說忙于公事,就不能當個對父母妻兒盡職盡責的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
……
……
等沈溪把自己又“升官”的消息告訴周氏,這次周氏樂極生悲,一頭撞到了門板上,跌坐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憨娃兒……你就知道騙老娘,老娘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當衙門口是咱自己家開的嗎?正三品?哼哼,你怎不說自己是正一品,滿朝上下你最大?那樣老娘直接一頭撞死在祖宗的牌位面前,到下面去給沈家的列祖列宗報喜!”
沈溪心想,老娘沒文化,思維也與平常人迥異。
為了慶賀兒子升官,就準備在祖宗牌位面前撞死?那個時候你兒子就要守制三年,升官害死老娘,會被世人戳脊梁骨,永遠都無法挺直腰板。
謝韻兒在旁邊道:“娘,這是真的!相公是京官,如今朝廷要派他去地方提調軍務,按規矩是升三級到五級外調,相公剛升了正五品,升到正三品,只是官升四等……”
“升四級?憑啥嘞?”
周氏坐在地上,張大嘴巴看著謝韻兒。
這問題,謝韻兒可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