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好生侍奉沈大人,跟家中姐妹打好關系,更要孝敬老人……咱謝家的閨女,可不能落了門風……”徐夫人殷殷囑托。
謝恒奴點點頭,回望沈溪一眼,顯然她不懂何為“門風”。
其實這東西,沈溪也不是很明白,說白了就是謝家的規矩和禮法,還有臉面。
謝恒奴嫁為沈家婦,出門代表的是沈家的門臉,可在家宅里平日所為,就代表的是謝家之前的教誨。
“老夫人,我一定照顧好君兒,不會對她有所薄待。”沈溪行禮后,莊重地作出承諾。
帶著依依不舍的謝恒奴離開謝府,沈溪先送謝恒奴回到家中,自己又去了一趟吏部和兵部,把該見的人,該交待的事做好,只等第二天出發。
……
……
沈溪此行東南,其實是繼承了歷史上劉大夏履任兩廣總督的職責,只是時間向后推了兩年,地方上盜匪和倭寇肆虐的情況,或許比起真實的歷史上更為嚴重。
當時劉大夏到兩廣赴任,只帶了二僮仆,可說是孤身上路。而沈溪南下,卻是舉家大遷徙,不算妻兒老小,同行的尚有江櫟唯、玉娘等人,他們也不是獨身上路,帶上了大批隨從。
若是把提前出發的宋小城等人一起算上,這一趟南下,沈溪的人手看起來遠比劉大夏充足得多。
沈溪的任務是去蕩平盜匪和倭寇,但朝廷并未撥給沈溪佛郎機炮,也沒給沈溪別的兵器,只有江櫟唯、玉娘和他們的隨從佩戴有刀劍,但卻不能在戰場上派上用場。
戰場上講求“一寸長一寸強”,攻則用弓箭、長矛、長槍和陌刀,守則用厚重的盾牌,就算騎馬沖殺能用得上刀,那也是馬刀,至于普通刀劍,更類似于花架子,嚇唬一下平頭百姓尚可,上了戰場用處不大。
就算是跟盜匪和倭寇拼命,也不能用刀劍玩近身肉搏。
沈溪赴任后,兵員需要從都司和行都司衙門征調,兵器則由地方衛所提供,或者自己找人打造,錢糧需要現進行征繳和賺取,布政使司、按察司和府縣衙門也要他進行溝通。
“這到底是讓我跟匪寇拼命,還是鍛煉我跟地方官府接洽的能力?走這一趟,回來非成老油子不可。”
沈溪在京城做的是清貴的東宮講官,與職司衙門官員溝通的機會不多,這次是對他交際手段的一次極好的“鍛煉”機會,可他寧可朝廷對他少來點兒套路,把該調撥給他的人力物力補齊。
按照計劃,沈溪動身兩天后,惠娘和李衿的隊伍也會啟程南下,沈溪這邊走水路,惠娘一行則走陸路。
出發之前,沈溪通過靳貴,給熊孩子朱厚照送去一份新穎別致的禮物,是他花幾天工夫,用之前印彩色年畫方式印制的撲克牌,把一些詳細玩法和技巧教給了太子,讓他可以跟身邊的太監玩牌。
而沈溪自己也準備了幾副牌,用來路上給他身邊的女眷打發無聊的時間。
出京時,沒人來給沈溪送行,就連詹事府、翰林院的同僚也因忙于公事而無暇相送,謝鐸本要親往,但他畢竟是國子監祭酒,同時還兼著禮部侍郎的差事,工作繁重,只能帶人捎話送別。
沈溪的車駕,在東單牌樓與王守仁匯合,然后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