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娘這人,出了名的狡猾,她以前說自己的身份可能都是編的,她過去到底有什么背景,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
沈溪對于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想知悉。
“不必了。”
沈溪直接回絕了玉娘的好意,因為他不想再欠玉娘的人情,免得到了梧州后,被玉娘打感情牌,又讓他幫忙做事。
沈溪相信,今天收獲的任何好處,都是需要將來回報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玉娘看起來對他畢恭畢敬,但身上蘊藏的秘密太多,并非可信之人。
雖然送禮不成,但過路的交接文書還是要辦理的,此去梧州上任,沈溪首先要跟南京的六部衙門接洽,這大概需要一天時間。
在此期間,沈溪把謝韻兒等人送上前往江西折道南下的船只,連馬九他都沒有留下,徹底把自身安全交付給玉娘和江櫟唯等人。
沈溪并不擔心江櫟唯和玉娘會耍什么花樣,他們再怎么包藏禍心,也不敢跟倭寇和盜匪勾結。
江櫟唯本為南京大理寺左丞出身,在南京城里倒有一定人脈,他出手闊綽,給那些達官顯貴送去不少禮物,也獲得參加各勛貴舉行的私人宴會的資格,倒比沈溪這個正經的封疆大吏還要風光。
對此,沈溪只能表示呵呵。你江櫟唯再有銀子又如何,到頭來我是封疆大吏,而你只是奉命協助辦差的錦衣衛頭子。
……
……
拜訪勛貴不得,沈溪沒轍,總不能違著良心去跟玉娘借錢送禮,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
沈溪的選擇很簡單,惹不起我躲得起,早日動身南下,你們這些勛貴不幫忙就罷了,若是給我找麻煩,就要要比誰的手段高明了。
王守仁往江西上任,也分道揚鑣,沈溪身邊就顯得人單勢孤,這會兒他迫切想找個幫手,而在京城時他就計劃要找尋的一個人,非去拜訪一次不可……正是在蘇州老家生活逐漸變得窘迫不堪的風流才子唐伯虎。
沈溪自問算是個狡詐多端的人,他要請幕僚,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法眼,但唐寅卻有不尋常之處。
唐寅不但才學廣博、詩畫了得,更重要的是有一定智計。
歷史上唐寅能提前洞悉寧王的陰謀,并且能靠裝瘋賣傻如此“下作”的手段求得自保,就知這人行事不拘泥于禮法,能夠“對癥下藥”地想出好點子。而且沈溪對于歷史上清高孤傲的唐寅頗為敬仰,現在有機會把如此一個歷史名人招攬為自己所用,閑暇時還可以切磋學問,他心里還是頗為期待的。
沈溪本來就打算從東路南下,那從水路由南京走鎮江,再由南運河去一趟蘇州也有其必要性。
在南京這兩天,沈溪打聽到了唐寅的一些情況。
這會兒,唐大才子剛跟妻子和離,又斷了科舉之途,就算有點兒聲名但卻沉浸在科舉失利、妻子背叛的痛苦中,連詩畫方面也由于受到沈溪的打擊,令他一蹶不振,聽說整日飲酒買醉,靠朋友接濟過活。
唐寅原本有謀生技能,那就是他那一手好畫功,歷史上唐寅在經歷科舉失敗之后,便是靠賣畫來養家糊口,并以此修筑起歷史上有名的桃花塢。但這會兒的唐寅,由于受到與沈溪比畫失利的影響,畫功尚未到達大成境界,除了朋友為了讓他面子好過而出資買畫外,沒哪個收藏家真愿意花大價錢向他求畫。
沈溪這次往蘇州,帶了二百兩銀子,以求畫的名義上門拜訪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