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臉上掛著慵懶的笑容,頗有幾分無禮地說道:“惠兒,不許你走!”
身在沈溪懷抱之中的惠娘身體一顫,馬上驚慌失措:“老爺……不可!”
沈溪一笑,他并非是真的讓惠娘留下來,他知道以惠娘拘謹的性格,是斷然不會接受留下的,但現在他就是要不失時機地“耍酒瘋”,惠娘是個不會懂得拒絕的女人,就算事有不成,也算是潛移默化改變她抗拒的心理。
至于李衿,作為小妾,她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惠娘還可以對沈溪說“不可”,她連伸手推開沈溪的資格都沒有。
沈溪松開手,惠娘剛松了口氣,卻聽沈溪吩咐:“惠兒,替老爺寬衣。”
惠娘神態變得躊躇,之前沈溪還含情脈脈對她傾述衷腸,可此時就顯得對她不太尊重。不過她還是依言上前,為沈溪解下便服,掛起來,等沈溪身上只剩下白色單衣時,她卻怎么都不肯再伸手。
沈溪湊過去,到她耳邊問道:“真的不留下嗎?”
“老爺,今日是您和衿兒妹妹的大喜日子,妾身不能打攪。”惠娘態度堅決地說道。
沈溪搖搖頭:“也罷,回去早些歇著,明早讓衿兒過去給你敬茶。”
惠娘本想說,自己不是大婦,沒資格吃李衿的敬茶,但見沈溪望著她那熱切的目光,她此時只想快些逃出去,只得點頭:“老爺有吩咐,只管對丫頭們說,丫頭就在隔壁耳房里……”
說完,惠娘一步一踉蹌地出了西廂門口,連房門都不記得關上,好在丫鬟們機靈,很快便掩上了。
沈溪嘆了口氣,或許是逼得惠娘太緊,讓她六神無主,在這樣一個夜晚,應該徹夜難眠吧。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雙哆哆嗦嗦的小手伸了過來,慢慢解開他白色單衣的衣帶,沈溪側過頭,將李衿攬在懷中,笑道:“衿兒真是善解人意……”
……
……
紅燭艷艷,本來晚秋時節,涼意已經很濃,不過在這封閉的閨房中,沈溪卻能感受到一種溫暖的安逸。
沈溪對于春凳并不陌生。
當初他第一次跟謝韻兒在李氏面前演戲,就是這樣一條春凳上,沐浴、驗貞、合巹,他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那只是一場戲。
而現在,他卻要確確實實讓含苞待放的李家二小姐,變成獨屬于他的婦人。
海棠初綻,玉人泣涕漣漣,沈溪的溫柔并未令她情緒好轉。
對于李衿這樣的浮萍來說,她本已失去對未來的期冀,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給沈溪,更多地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換取未來生活的保障,至于她心中對沈溪有幾分情意,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無論是愛是恨,是自愿還是虛以委蛇,她總歸變成了沈溪的女人,以后這就是她唯一的身份,沈溪衰則她衰,沈溪榮她卻未必榮。想到這里,她心頭的委屈更多,伴隨著身體的疼痛,一哭便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