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這女人沒有回去,城寨里的人自然知道我們使詐,下一步他們會在城寨內堅守不出。”
荊越緊張地問道:“大人,那怎生是好?”
“如今手頭上能用來攻城的器械太少,或者可以說幾近于無,火炮由于對方居高臨下,可以用弓箭覆蓋射擊,一時間也派不上大用場,那干脆……用火攻吧!”
沈溪眉頭一緊,就著親衛利用島上樹木制作的木桌,拿出筆墨紙硯,在海圖上寫下幾個字。
沈溪的話音落下,在場包括荊越、**、馬九等人都面面相覷,但凡見過那土堡的,都知道這種堡壘多為磚土結構,外層是包磚或者條石,內層是夯土,跟普通的城墻一樣,要實行火攻,只能把可燃物從箭孔或者是越過城墻拋射進去,這二者難度都不小,就算把可燃物丟進去,并不代表里面可以燒起來。
**猶豫一下,問道:“沈大人,火攻成功的機會很渺茫,您看是否另謀它策?”
沈溪抬起頭來,見中軍大帳內所有人都在打量自己,當即擺手:“或許我的說法不太精確,用的不是火攻,而是煙攻。這幾天海上西北風大起,我們便在城墻外圍的西北區域布置大量柴草堆,其余各處也做好準備,盯緊風向,順風時燃起柴草……記得濕一些,容易起煙。”
眾人一聽,這招似乎不錯,里面的盜匪不是當縮頭烏龜嗎?你的外殼打不碎,燒不爛,但可以用煙熏死你們。
當天下午,沈溪命人到島上各處搜羅柴火,同時趁機找尋,看看是否有隱藏的船只和通往土堡的密道。
晚上戌時剛過,放火開始,島嶼西北角上百堆柴禾堆同時點燃,隆重的煙霧在西北風吹拂下,向土堡方向彌漫過去。
與此同時,城墻外圍三四百米外各處的篝火引燃,把城池照得透亮,里面的人以為官軍要發起攻擊,提心吊膽,不敢出來查探究竟,沒過多久,嗆人的煙霧就把整座城池掩埋。
趁著城墻上的匪寇咳嗽不斷驚慌失措的時候,躲藏在四周林子的里的官兵迅速沖了出來,向土堡周圍扔干燥的樹木枯枝和雜草,然后把浸潤了桐油的火把扔上去,很快城墻邊被大火包圍。
島上一兩百年沒有人煙,別的不多,樹木和柴草多的是,又時值秋冬季節,天干物燥林木非常容易引燃,大火一燒起來,連官軍自己都無法控制,煙霧熏天,最后放火的官兵不得不撤得遠一些。
逃開后的第一時間,他們便采用沈溪教授的方法,用布浸染淡水蒙住口鼻,嗆人的氣味才稍微減輕些。
此時,籠罩在煙霧中的城墻上,能見度減低到了最低點,弓弩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辦法發揮作用。馬九率領“特攻隊”,將六門佛郎機炮運到土堡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開始往土堡方向發射火炮。
土堡城墻就算高的地方也不過十米,而且沒有頂棚,沈溪教給馬九一些關于仰角和發射角度的問題,調整炮口,朝里面各個方向均發射幾輪炮彈,里面的匪寇既要承受煙熏火燎,頭頂上又不斷有炮彈落下,感覺發自內心的恐懼。
開戰不到半個時辰,土堡內已經亂成一鍋粥,沈溪之前研究了好長時間的炸藥包拋射器,這會兒也派上用場。
一群官兵趁亂來到土堡外十多米遠的地方,以盾牌和樹叢作為掩護,開始在地上挖坑。
等坑挖好后,之前一直作為秘密武器的大鐵桶這會兒終于派上用場,將桶口面對土堡方向,再用沙土埋好,甚至用大石頭夯緊,這是為了防止炸膛,周圍沙土可以有效減少爆炸的沖擊力。
隨后,由沈溪所設計的“扁平炮彈”,也是外殼重重包裹,里面填裝大量火藥和金屬碎片,將其塞進鐵桶中,再把拋射器發射引線點燃,負責點火的士兵趕緊撤離,找地方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