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五十棍子打完,人被拖進來,親自負責行刑的荊越行禮道:“大人,行刑已畢,請您示下!”
佛郎機人瞅了眼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翻譯,大吃一驚,心想還是大明的刑罰特殊,居然把人的褲子扒下來打,這屁股還算有肉,若是遇上皮包骨頭,不是連肱骨都給打折了?
“不看了,拖下去給他找大夫治傷便是。”沈溪擺擺手道。
“喏!”
荊越一抬手,兩個士兵拖著半死不活的翻譯出門。
沈溪用英語對阿爾梅達解釋了一下,這是大明翻譯誠心挑撥離兩國關系,讓他們放寬心。
沈溪話說的輕松。
可阿爾梅達心里卻沉甸甸的……我怎么知道之前那番話是不是出自你之口?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上來對我們破口大罵還揚言要殺了我們,現在更是獅子大開口索要海島和船只,既然海島那么重要,那近在咫尺你們自己為什不占?
我們跨洲越洋而來,在大明近海找個地方當避風港,你卻說是你們的地頭直接上去釣魚執法,公道何在?
沈溪再問:“阿爾梅達先生考慮得如何?”
阿爾梅達不想被沈溪脅迫,站起身留下一句,身后的隨從把話傳達給沈溪知曉,阿爾梅達決定先回船上,與手底下的人商量過,投票來決定是否贊同。
沈溪一揮手:“看樣子佛郎機人不準備留在城里過夜,派人送他們出城!”
連宏道:“沈大人,如此輕易便讓佛郎機人離開?”
“那依照連參政的意思當如何?”沈溪反問。
“應該……”
連宏正要說話,突然意識到沈溪是在套話,馬上緘口不言。
沈溪道:“我朝與佛郎機國乃是友好邦交國,你莫不是想讓本官將佛郎機國使節扣押,陷我大明于不仁不義?”
這話讓連宏聽著耳熟,分明是之前布政使司衙門拿來彈劾沈溪的說辭。
阿爾梅達已在荊越等人護送下出了官驛大門,在場的廣東藩司、臬司和廣州知府衙門的人很尷尬,說是來旁聽,但其實就是被沈溪折騰,到頭來也不知道沈溪跟佛郎機人談了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寫上奏?怎么給沈溪羅織罪名?
到底佛郎機人是憤憤而去決定與大明朝開戰,還是回去收拾包袱就此滾蛋,也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
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從佛郎機人憤然而去猜測,這些番邦的蠻夷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沈溪一定是惹怒了番邦人,回頭佛郎機人就會入侵大明朝的邊境。
一干人等被沈溪“恭送”出督撫衙門,他們在上官轎之前,依然在議論紛紛,倒是其中官職最高的連宏什么話都不說,直接鉆進轎子揚長而去。
督撫衙門內重新清靜下來,臨時擺在正堂的談判桌撤下,馬九進來奏稟:“大人,之前安排的事情……”
沈溪道:“看情況,若佛郎機人就范還好,若想走……哼哼,我大明豈是他們的后花園,說來就來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