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衿對于沈溪的承諾,不敢抱有任何期冀,她從牢里出來之后,就已經認清楚現狀,自己只是沈溪幕后沒有任何名分的一個女人罷了。
沈溪拿出一些官牒來,都是營商到地方所需要的,沈溪將其交到李衿手上,道:“別讓你姐姐看到,她這個人最是固執,未來兩三個月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她。”
在平日相處中,李衿能清楚感受到沈溪對惠娘的那種愛意,這種愛是讓她覺得無比羨慕,就算沒有名分,能得到男人如此的眷戀,在她想來也是一種幸福,可惜沈溪始終只是把她當作一個普通女人。
李衿低下頭道:“奴婢謹遵老爺的吩咐。”
沈溪笑道:“讓你別自稱奴婢了,還是喜歡剛認識你時候,你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自尊自強的傲氣。說起來你我也算是有緣吧,全因一幅畫,而那幅畫,卻是我心中對你最初的印象。”
“老爺……”
李衿抬頭看著沈溪,杏眼圓睜,滿臉震驚之色。沈溪之前曾用很多方法來證明其實當初的那幅有些旖旎的畫卷,是根據某一幅仕女圖所畫的,如今沈溪終于承認,那畫里的主人翁不是別人,正是她李衿。
沈溪道:“怎么,害羞了?其實當時不過是驚鴻一瞥,我對你很欣賞,可惜始終沒曾想過會有一天讓你留在我身邊,說起來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李衿雖然很傳統,但她也是相信緣分之人,當下頷首道:“賤妾……自從見到老爺,就很崇慕老爺。”
就好像表白一樣,沈溪把當初的一個秘密說出來,李衿也把藏在心中很多年的秘密說出。
當年的李衿,不過是個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少女,與沈溪見面帶著幾分尷尬,可沈溪所表現出來的才華非同一般,又幫李家解決了《清明上河圖》的危機,算是李家的大恩人。李衿畢竟不是養在深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無知婦孺,她有自己的主見,更可以有自己的愛恨。
當初李家落難時,李衿所想到的就是讓婢女去找沈溪,希望能得沈溪的庇佑,可惜當時沈溪出征往西北,沒能在關鍵時候拯救李家,可最后還是救了她出來。
“是嗎?”沈溪笑了笑道。
李衿輕輕點頭:“嗯。”
沈溪沒想到一向拘謹的李衿也會有這么灑脫和大膽的時候,居然會在他面前說出當年的小秘密,突然之間二人之間的關系感覺親近了許多。
沈溪笑道:“之前總是覺得缺少什么,現在想起來,你入門之后,都沒好好給你畫一幅畫。去準備筆墨,我要親自為你畫一幅,當作送你的禮物。”
“是,老爺。”
李衿粉頰染紅,走到后堂去拿了筆墨紙硯出來,親自為沈溪研墨,等紅袖添香之后,卻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帶,被沈溪笑著拿開她的手。
沈溪橫了她一眼道:“你當老爺是什么人?這春寒料峭的……你就站在那兒,要不了多久就能畫好,完成后你先過目,然后拿給你姐姐看,等她分娩后,我也會給她和孩子畫上一幅。”
沈溪拿起毛筆來作畫,雖然不是很習慣,但仍舊將李衿的容貌和衣著惟妙惟肖地呈現于紙上。
最后李衿拿著那幅畫,突然想到第一次與沈溪見面時的情景,眼淚“唰”地便落了下來。
“不喜歡?”沈溪問道,“若不喜歡,撕了便是。”
李衿擦擦眼淚道:“不是,賤妾很喜歡,謝謝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