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在軍中一向清廉自守,很少罵人,更是極少口吐臟字,當沈溪對荊越說出此番話,雖是在罵,但言語中的激勵和鼓勵卻是荊越聽得清楚明白的。
沈溪不是那種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他說欣賞荊越,那就是肺腑之言,荊越臉上露出些許羞慚。
“大人器重,卑職不識好歹,總是惹大人不快,將來若有機會再到大人身邊效命,卑職一定不辜負大人的期望,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荊越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沈溪笑道:“好好活著吧,不用你死而后已,以后少為我添麻煩就好。歸去的路上盯緊下面的人,若有人意圖生亂,你就算無法制止,也別陷進去!”
荊越怔了怔,馬上明白沈溪的擔心。
剿匪大軍在經過沈溪的調教后算是一支“虎狼之師”,軍中上下都因為不能繼續北上而心有不甘,若路上惹是生非,到頭來所有軍將都要背負責任。
沈溪奉調回京或許不會有太大干系,而荊越在軍中就要承擔罪責,沈溪這是在提醒他,讓他監督好三軍將士。
“大人請放心,那些個兔崽子雖然不甘心,不過還沒膽子跟朝廷作對,就算有些想法,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摸得清楚的……若有大人在,或許能有一番作為!”
說到這里,荊越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又有些僭越,但見沈溪沒有怪責責意,微微松了口氣,當下翻身上馬,拱手作揖,“大人,后會有期!”
沈溪點了點頭:“后會無期或許更好,若你們再遇上我,有你們好受!”
荊越不甘心地嘆了口氣,勒轉馬頭疾馳而去,等隊伍走遠,沈溪猶自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
不知何時,玉娘來到沈溪身后,問道:“大人舍不得?”
沈溪笑了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是這群兵,還是指軍旅生涯?目前至少粵省海疆恢復了平靜,三五年內百姓可以過上太平日子……我只是有些可惜,未帶領三軍將士真正建功立業!”
玉娘贊嘆:“沈大人一心為百姓和將士著想,實乃將帥之才。”
“不用玉當家恭維,本官不會因為別人幾句話而妄自菲薄,同樣不會因為幾句贊賞而無自知之明,夜郎自大。本官北上這一路,還有廣州府的家眷北行,勞煩玉當家多多照顧!”
沈溪禮節性地向玉娘拱了拱手。
玉娘知道,沈溪對她的防范很深,她不能奢求馬上獲得沈溪的庇護,本著的也是從長計議的態度,當下道:“大人言重了,奴家定當護好大人及內眷的安危。”
沈溪不想跟玉娘說太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