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溪一時沒聽懂宋小城的意思。
從行商的角度來說,賺錢當然是越多越好,可或許是宋小城想確立一個目標,完成這目標后他可以不用緊繃神經,或者是想中飽私囊,總之是想讓沈溪給他一個準確的數字。
沈溪琢磨了一下,道:“若是能賺得錢財十萬貫,九哥便回京城,若我再開衙建府,便讓九哥在衙門中謀事,不再涉及江湖事。”
沈溪無法確定宋小城會不會迷失本心,他只能給宋小城畫一張大餅,讓宋小城為之不斷奮斗,讓宋小城知道他的未來不會只是一個草莽之人,可以登堂入室當官,甚至兒孫也有福蔭。
否則就算再有錢有勢,在官府面前他也什么都不是,一個小小的知縣都能讓他牢底坐穿,只有成為官宦階層的一員,才算熬出頭。
果然,當沈溪把這張餅畫出來后,宋小城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動力,道:“大人只管回京,福建一地自有小人負責,兩年后一定帶十萬貫錢回京向大人復命!”
……
……
所有事情安排好,沈溪最不放心的,依然是身在廣東的家眷。
這兩天沈溪休息得都不好,總會掛念惠娘的情況,也會擔心謝恒奴懷第一胎是否會不適應,幾時能見到家眷,幾時能回廣東見惠娘或者幾時讓惠娘回京與他重逢。
人手調配完畢,福建布政使司送了一些禮給沈溪,不是什么貴重之物,陶琰和他都有一份,大多是地方的土特產,不值幾個錢,還有就是幾塊緞面……這緞面是給二人做官服用的,可沈溪連自己回到京城后官居幾品都不知,也就談不上裁做官服。
沈溪雖是頂著正三品右副都御史的官銜,可這職務畢竟屬于臨時欽差的性質,他沒有在地方三司衙門供職的履歷,連三省督撫都只是做了半任,回到京城后如果不是征調西北敘用,打發閑居都是有可能的。
大明朝就是如此,用你的時候把你推得很高,不用時就棄如敝履,就好似劉大夏,在劉大夏出任戶部尚書之前,其實有很長時間身背“戶部侍郎”的官銜,在京賦閑多年,只是幫弘治皇帝到各地行一些欽差之事,等出色完成任務回京,繼續賦閑。
連老成持重的劉大夏尚且如此,沈溪也就不敢奢求自己能獲得特別優待。
回京后最好的結果便是到東宮擔任講官,但東宮講官有定數,太子旬月就上那么多課程,不可能隨便再開個什么天文地理課,靳貴接過沈溪的位子教授太子《廿一史》,不會因沈溪回去就讓人騰位子,那不合規矩。
思來想去,沈溪覺得留在京城做個閑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等家眷回京,可以養花弄鳥,好好過一段悠閑的日子,等朝廷什么時候想起他,讓他復出,才又全力以赴。
那時太子應該已經登基,或許連正德初年的**也暫告一段落,重歸朝廷之后,便可以一展抱負做出一番事業,甚至可以憑借自己的才能位極人臣,別人再不會覺得他只是個辦事不牢的黃毛小子。
這些事看似很遙遠,但其實只是差一個守制和丁憂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