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五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
廣州城沈府,謝恒奴剛從后院郁郁蔥蔥的田間地頭走了出來。
由后花園改造而成的半畝地里,栽種的是春玉米,此時已經接近成熟,看著長條的玉米棒子,謝恒奴俏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一對小酒窩煞是可愛,不過很快她臉上又增添一抹黯然神傷,顯然想到兩個多月前陪她一起種下玉米的沈溪。
“說好了收獲的時節就會回來,可眼看玉米都快成熟了,為什么還不見人呢?不但連人看不到,連封信都不寫回來,真讓人擔心。”
謝恒奴臉上多了幾分遐思,魂兒早就跟著情郎漂到了北邊,去了泉州、福州,就好像她的精神一直伴隨沈溪出征,一刻都未分離。
想著沈溪時,謝恒奴的小臉蛋上露出會心的笑容,想到跟沈溪相處的點點滴滴,最后螓首微頷,手落在小腹上,臉上多了幾分即將做母親的安詳。
就在謝恒奴坐在石臺上休息時,遠處傳來“呀”的一聲,謝韻兒走進院子,一眼就看到謝恒奴坐在石臺上,趕緊過來:“妹妹,石頭上有寒氣,坐不得,會傷身子!”
“呃!?”
謝恒奴臉上升起一絲迷茫,但還是依言站了起來,不明白謝韻兒為何會如此緊張。
沈溪離開后,謝韻兒以沈家主母的身份撐起一個家,無論是家中日常開銷,還是府里修修補補,都是她安排人完成,行事井井有條,在診斷確認謝恒奴身懷孕事后,她便讓謝恒奴暫時留在屋子里別出來。
可謝恒奴始終少女心性,一個人在房間里閑不住,偶爾不跟林黛、尹文、陸曦兒打牌打馬吊時,便出來到后院走走,因為玉米是她跟沈溪一起種下的,這一株株玉米就好似她跟沈溪的愛情見證一樣,心中掛念沈溪,不知覺便想過來看看,想知道玉米是否成熟。
在謝恒奴心里,玉米成熟之時,就是沈溪歸來之日,心中多了期盼,對沈溪的思念沒有減弱,反倒更甚,更刻骨銘心。
謝韻兒過來幫忙拍了拍謝恒奴屁股上的塵土,責怪道:“看你,都說了待在房里,老爺臨走前不是寫了一些東西給你看嗎?為什么要出來?你現在可是我們沈家的寶貝疙瘩,即便不顧惜自己,也要體諒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要是因為坐涼石頭出了事,怎么跟老爺交待?那時候還不被老爺埋怨死?”
謝恒奴拉著謝韻兒的手臂,欣然一笑,道:“好啦,韻兒姐姐,我知道了,以后就算出來也不坐涼石頭,下次我讓小玉姐拿個坐墊來好不好?”
謝韻兒白了謝恒奴一眼:“既然知道坐涼石頭不好,為什么還要坐?就算是有坐墊也不行!以后還是盡量少出來,今天外面風大,身懷孕事最怕著涼,這十個月里你盡量別磕磕碰碰,太冷太熱的東西也別沾……回頭我再買兩個丫鬟回來,專門伺候你,給你扇風,端茶遞水,捏腳捶腿,你說好不好?”
“才不要呢。”
謝恒奴倔強地說,“當初我沒嫁給七哥前,在家里都不用丫鬟照顧,我能照料好自己。真的,韻兒姐姐,你看我這幾天腳已經好多了,不腫了,下來走走活動一下也挺好,本來小文在身邊,不過她跟曦兒妹妹去吃冰糖了。”
謝韻兒扶著自家妹子,小心翼翼把她扶進正堂,讓她坐在有軟墊的椅子上。謝韻兒的手仍舊抓著謝恒奴的手腕,在一旁坐下,認真為謝恒奴診脈。
聽了謝恒奴的話,謝韻兒問道:“那你怎么不去吃?以前你不是很喜歡吃冰糖么?每次家里一出冰糖,你都會搶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