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以后行事,還是小心點兒好,最近沒出去惹事吧?”張鶴齡轉開話題,不想再說朝中事務。
張延齡笑了笑:“兄長過慮了,我能惹什么事?不過是貪戀溫柔,搶一些庸脂俗粉到家中……以前不是說了么,玩過后人都放還,不會出岔子……大哥,你說說,若太子登基,那你我將會如何?”
張延齡又把話題兜回朝政上。
張鶴齡道:“這還用問?陛下連年未曾在內閣增補,足見對如今內閣三大臣的信任,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登基,若仍舊是昏聵老邁的三人組合,朝廷怎來新氣象?”
“新皇登基后,劉、李二人估計要淡出朝局,那時候,謝遷必會成為內閣首輔,可他那時也必然力不能支,退下來是遲早的事情,若是能將我們扶持的人送上去,那時你我兄弟斷不至于像如今這般處處被掣肘。”
“若我所料不差,新皇登基后,增補內閣應該不止一兩人,或許一次有四五人也說不準!”
張延齡想了想,道:“兄長說的是,弘治十一年徐溥致仕之后,內閣只有三人,這兩年大半時候更是只有謝老兒一人輪值,姐夫始終不增加人手,莫不是姐夫自己也知大限將至,準備讓太子未來自己提拔重用?那……不是如今詹事府、翰林院的那些人最有機會?王鏊、梁儲、吳寬,還有李杰、焦芳?”
“都有可能,不過你別忘了楊廷和,如今他年過不惑,此番修撰《大明會典》功勞不小,陛下甚為器重,將來極有可能入閣。至于梁儲、吳寬等人不足為慮……朝廷之外,還有一人不能忽視,便是如今大明最年輕的封疆大吏,沈溪是也!”
“沈溪!?”
張延齡冷笑不已:“大哥說楊介夫也就罷了,居然說沈溪也有可能?他不是在東南剿匪么?估摸一時難以回京,我聽聞,姐夫因他屢次教唆太子做一些為非作歹之事,這才將他外派……”
“大哥,你別以為這個沈溪是什么好東西,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太子當初要挾你我兄弟那些話,都是沈溪暗中教唆。我前幾天去見姐姐,得知連之前姐夫抄沒的什么武俠說本,也是來自于他。姐夫當時大發雷霆,如何會將此人征調回朝?”
張鶴齡冷冷地看著弟弟:“說你不如沈溪,你定然不服氣,不過你也說了,如今你我商討的是將來誰會入閣?”
“這……”
張延齡一時語塞。
“沈溪人在外,卻不忘經營與太子關系,僅僅是這一點,便比朝中那些昏聵的翰林官更有遠見,聽張苑說,太子如今時常念叨之人,并非東宮講官,全是沈溪,你說若太子登基為帝,誰會被太子器重?”張鶴齡厲聲喝問。
張延齡面色不善,他跟沈溪有很多過節都未告知兄長,總結起來就是他想用一些歪門邪道將沈溪控制住,結果莫名其妙發生自己被綁架之事,雖然他現在不敢確定這件事是沈溪所為,但有之前錯怪劉瑾教唆太子的經歷,他更愿相信此事與沈溪有莫大關聯。
張鶴齡道:“如今有機會入閣的幾人,吳詹事身體不支,怕支撐不了多久,至于王鏊和焦芳,更多留意一些,他二人入閣的可能最大,至于楊廷和,也要注意籠絡。這幾人中,焦芳與你我說得上話,之后我會與他多接觸。”
張延齡擺擺手:“大哥,你這準備也未免太早了點兒吧?姐夫這不還沒駕崩,太子沒繼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