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貴有些為難,但他卻不敢對母親有何欺瞞,便將太子讓他送信之事和盤托出。
想起之前靳貴已經提及的一些事,范夫人不由幽幽一嘆,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吾兒不必太過掛懷,之前你不是去見過謝閣部么?謝閣部乃沈庶子岳祖父,你見他,將此事告知,由謝閣部定奪,此事便與你無多大干系!”
靳貴不是沒想過去找謝遷,只是他一再去找謝遷,連他自己也覺得窩囊,因為即便謝遷施加援手,也不是對他有多器重,只是為了幫沈溪,他作為東宮講官,遇事總有求于人,心有不甘。
但母親發話,靳貴便是不想也會前去,這既是對母親的尊重,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
以前見謝遷就不容易,此時要見謝遷更是要先“預約排期”,天子病重不能決斷事務,內閣和司禮監便暫代天子之責,而此時內閣中劉健不管事,李東陽算半個人,謝遷獨自挑起大梁,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靳貴猜想此時謝遷應該在文淵閣,但進宮打聽過后才知曉,謝遷這天恰好歸家,要翌日上午才會回文淵閣。
“靳諭德,謝閣老近來事務繁忙,難得回府與家眷團聚,有事的話請明日再來,莫要去他府上打攪!”
文淵閣的執事太監提醒一句,讓靳貴別沒事找事。
現在朝廷上下都知道謝遷身上的擔子重,也正是因為謝遷不可或缺,就連皇帝也不得不為了謝遷改變初衷。
靳貴此時心中焦急,太子的事情事關重大,哪里能等來日?就算明知上門打攪會很唐突,但他還是收拾心情,出宮后讓馬夫趕車往謝遷府邸而去。
到了謝遷府門前,靳貴有些為難,誰都知道謝遷的府門不好進,上去敲門未必有人應答,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敲了門,知客出來見過靳貴,發現認得,靳貴是少數到謝遷府上拜訪而得到接待之人。
靳貴將來意說明,知客不敢怠慢,畢竟涉及自家姻親沈府老爺,趕緊進去通稟。
靳貴在門廊下等候,沒過多久,謝遷連鞋子都沒換,拖著布鞋便出來了,絲毫沒有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閣老威儀。
“參見閣部!”靳貴趕緊行禮。
謝遷好似迎自家人一樣,一擺手:“到我府上來這么多禮干什么?你說太子讓你給沈溪寄信?什么信,拿過來……走,到書房敘話!”
謝遷不管三七二十一,太子的信照拆不誤。
靳貴跟在謝遷身后,只見謝遷邊走路邊拆開信紙,才看了一封,便罵開了:“胡鬧,胡鬧!這般口吻,哪里有君臣之禮?放肆,真是放肆!”
靳貴沒有聽明白,到底是太子胡鬧放肆,還是沈溪胡鬧放肆?或者兼而有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