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通讓家仆送前來見證的鄉紳出門,每個人都送上一份薄禮,其中也包括牙婆那一份,引來牙婆連聲感謝。
蘇通親自跟著高崇出了正堂,此時高崇差不多快到大門口了。
蘇通目送高崇狼狽的背影,冷笑不已:“人模狗樣的還想逞威風,卻不知已然與喪家犬無異!”
這話說得很傷人,侍候在旁邊的憐兒聽到后嬌軀一顫,似乎預感到自己在蘇家不會受到善待。
但等蘇通轉身看向憐兒時,臉上卻換了副柔和的笑意,大手伸過去,將憐兒的玉手攬入懷中,細細撫摸,道:“姑娘,怎么稱呼?”
憐兒心想,剛才在畫押時就有我名字,你會不知道?但想到可能是新主人讓她自己把名字說出來,當下怯生生地說:“憐兒。”
“好名字,我見猶憐,真是個可人兒。”
高崇笑道,“本來想為你行三書六禮,將你正式迎娶進門,但好女不嫁二夫,如今這些繁文縟節便省下,你不會介意吧?”
憐兒面帶嬌怯之色,道:“奴婢不敢,奴婢今后生是老爺的人,死是老爺的鬼,還求老爺憐惜。”
“好,好。老爺我一定憐惜你!”
蘇通想到剛才憐兒稱呼高崇為“少爺”,稱呼自己為“老爺”,就好像做了高崇的老子一樣,心里聽著這稱呼非常舒服。
之前哭哭啼啼對高崇眷戀不已的憐兒,此時好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在蘇通面前盡可能將自己美麗的一面表現出來。
蘇通越看越是歡喜,不等天黑,便急忙拉著憐兒進房去,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了。
……
……
京城戒嚴后,街上行人稀少,過往之人要么有官憑,要么有京兆府、五軍都督府開出的路引,或者是有急病需要問診,否則就會被拿下問罪。
京城謝府,這天大學士謝遷終于在百忙中抽出之間回家。
即便如此,他也沒準備在府中過夜,準備陪一家老小吃一餐飯,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便回皇宮值夜。
謝遷回來,沒有去書房,直接來到內院,找到正妻徐夫人,因為他現在除了放心不下身在居庸關的沈溪,還有到如今仍舊沒返回京城的小孫女謝恒奴。
“……老爺,君兒那邊沒有消息傳回來,白天差人往沈府那邊看過了,據說沈府內外無人走動,敲門后問過沈府的云管家,他說沈家如今只有些剛剛買回來的丫頭,并未收到家信。”
謝遷面色不善:“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半點兒消息都沒有?卻說那沈溪小兒,不會多派人手護送家眷北上?身在三省總督位子上,也不懂得合理利用手頭的資源,真是個不開竅的愚笨小子!”
徐夫人聽了一陣迷糊,問道:“老爺,沈大人不是在出征路上被朝廷召還的么?此事,跟沈大人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