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當晚留宿謝遷的小院,簡單用過飯便休息了。
翌日,天蒙蒙亮,沈溪已經起來,顧不得漱洗,早飯都沒吃,也沒跟謝遷打招呼,直接離開院子。
無事一身輕,沈溪又沒有上朝的任務,這會兒他要做的,就是馬上回家,見到闊別已久的家人。
自年初廣州府領兵出征,此后沈溪就沒再見過親眷,他走的時候謝恒奴剛懷孕,但現在謝恒奴已近臨盆,中間差不多有八個月時間。
沈溪離開小院,還沒走出多遠,便見對面有馬車往這邊來,沈溪下意識地往一邊避讓,誰想那馬車停了下來,車廂中下來一人,卻是沈溪很不愿看到的建昌侯張延齡。
張延齡老遠便招呼:“這不是沈中丞?”
沈溪不得已,只能上前微微拱手:“見過建昌侯!”
張延齡冷笑一聲:“沈中丞好大的架子,見到本侯,連侯爺都不喚,可是覺得本侯在你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沈溪不知道張延齡怎么會出現在這兒……到底是巧遇,還是張延齡有意過來堵人?
張延齡上來語氣不善,說明之前針對他的一些事,可能有所察覺,只是他現在想打壓自己,已不像當初那般容易,以前自己只是個小小的翰林官,而現在已是封疆大吏,大明功臣,誰敢輕舉妄動?
沈溪道:“國舅見諒,在下這就回府,如果回頭有時間,必然登門拜訪!”
不喜歡聽我叫你建昌侯,那就稱呼你國舅,想讓我稱呼你侯爺,門都沒有!
不就是個靠裙帶關系爬上來的國舅嗎,沒有張皇后,以你的本事連個秀才都考不上,更別說是在朝為官了。
沈溪沒想跟張延齡有沖突,之前他針對張延齡乃至他兄長的事情,都是為求自保,要知道當初差遣宋小城等人綁架張延齡時,其實有撕票的機會,還是他主動放過張延齡一馬。
張延齡冷笑不已:“沈中丞真是個大忙人,連話都不想多跟我說……哼,咱們走著瞧!”
說完,建昌侯重新上了馬車,揚長而去,沈溪在旁邊等了半晌,目送馬車走遠,才再次快步回家。
按照禮數來說,建昌侯比沈溪尊崇,但朝廷的文官,一個個都有風骨,皇帝不會輕易為了小舅子跟文官為難,除非是張皇后在皇帝耳邊吹枕邊風。
……
……
張延齡乘坐馬車跟沈溪錯開后,心情不佳。
現在被吹枕邊風的不是皇帝,而是他。
新納的妾侍到現在張延齡仍舊寵幸有加,恨不能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