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妾侍對沈溪積怨頗深,沒事就在張延齡耳邊說沈溪的壞話,張延齡本身對沈溪憎惡不已,他懷疑自己被綁架的事情跟沈溪有關,本以為沈溪死了,一了百了,結果沈溪好端端回來,早晨離家時,又被妾侍在耳邊說了幾句沈溪的壞話,結果沒等他到五軍都督府就碰上正主,可以說趕巧了。
“這小子不見棺材不落淚,感情以為本侯好欺負?就算你現如今是右都御史又如何,本侯要讓你身敗名裂,那還不是朝夕的事情?”
張延齡嘴上罵罵咧咧,心里則憤懣不已。前面趕車的家仆回過頭道:“老爺,要不找幾個人放把火,把那小子家給燒了?”
張延齡掀開車簾伸出手,一巴掌拍在說話家仆的腦門上:“你個不長記性的,以為那是平頭百姓家的宅子,說燒就燒?若是皇上知道本侯去燒他御賜的宅子,你讓本侯如何自處?”
家仆有些不服氣:“老爺,讓小的們去燒,跟您沒關系!”
“啪!”腦門上又挨了一巴掌。
張延齡道:“不開竅的東西,你們出了事,本侯能逃得了責任?京城如今正在戒嚴,你們一群人明目張膽去燒房子,不被追查出來才怪。這口氣先忍忍,等過段時間看我怎么收拾他,年紀輕輕就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我把毛給他剃了,看他能蹦跶到幾時!”
正罵著,馬車停到了五軍都督府門口,張延齡從馬車上下來時,剛好見到張懋從衙門里出來。
張懋作為掌兵之人,這幾日都留宿五軍都督府而未回府,張延齡就算對張懋有些不屑,依然上前行禮問安:“張老公爺,您這是沒睡,還是剛醒啊?”
張懋回道:“昨日忙活到子時,但還是小寐了兩三個時辰,這不……兵部那邊有宣大地區的消息傳來,我過去看看是個什么情況!”
張延齡道:“本侯隨你同去吧!”
在張懋面前,張延齡有些肆無忌憚,畢竟他是國舅,皇家最親近之人,而張懋不過是個世襲的公爵,他自認有張狂的本錢。張懋臉色則有些不太好看,但只能把怒火壓抑在心底。二人一起到了兵部,老遠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嚷嚷:
“……本宮不管,讓沈溪出來,本宮今天在這里不走了!你們誰敢去跟父皇說話,別說本宮跟他急!”
張延齡聽到這聲音就頭疼,他以前不憷這小外甥,可這兩年來,隨著朱厚照年齡日長,他慢慢發現無法駕馭這小子了。
張懋和張延齡進內,里面沒什么人,朱厚照正沖著發脾氣的對象是兵部左侍郎熊繡,熊繡這會兒有些發懵,見到英國公和建昌侯進來,趕緊上前行禮。
朱厚照坐在兵部大堂中間的太師椅上,氣沖沖地指著張懋和張延齡問道:“沈溪呢?讓他來見本宮!”
從昨晚到現在,張懋壓根兒就沒見過沈溪,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張延齡卻心頭一松,笑著說道:
“太子,之前臣剛見到沈中丞,他往城北去了,說是剛回京城,先回家看看!”
朱厚照聽完,心急火燎地站起來,直接往兵部大堂外走去,等人出了門口,張懋才恍然意識到,這小子怎么大清早跑到兵部大堂來鬧騰了?
張懋心想:“陛下怎能讓太子于戰時在京城到處亂跑?”
張懋連忙追出去,問道:“太子,這是往何處去?”
朱厚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本宮去見沈溪,你們不用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