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字德延,號守庵,他跟劉瑾的關系就算不好,但以前曾在東宮共事過,多少有些香火情。
現在劉瑾失勢,而且二人矛盾沒有突顯,所以倒能保持個相安無事。
張永怒氣沖沖:“那沈溪,在宣府時便對咱家百般刁難,最后死里逃生回到京城,本以為他性子有所收斂,現在到了西南之地,卻變本加厲要折磨死咱家,實在可惱可恨!”
劉瑾正把裝著米糧的一個小袋子提起,聞言斜著眼睛看了張永一眼,他對張永在西北撈取的戰功羨慕不已,現在聽張永出言抱怨,在他看來好像是在跟他顯擺,有些不太愛聽。
劉瑾道:“再不搬進去,東西讓人收走,日后打點人連一點散碎銀子都沒有,還得自掏腰包,你掂量著辦吧……”
說完,劉瑾不再理會張永,自行搬東西,行止間非常拘謹,顯示出他不想跟沈溪相斗的意思。
張永有些納悶:“這劉瑾以前性格挺張揚的,仗著自己是東宮常侍,在宮里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怎的這才兩三年不見,他性子就變了這許多?”
他不知道,劉瑾以前性格確實不好,但這兩年失勢后,一直飽嘗艱辛,為了能重新崛起,不得不收起傲氣,在人前裝起了孫子。
劉瑾能在歷史上崛起,必然有其過人之處,經過這么一番沉浮后,性格更加堅韌,一旦崛起也越發難以對付。
反而張永因為跟著沈溪在西北立下大功,脾氣開始變得暴躁不安,做事不知輕重,總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好在他再一次任軍職還是在沈溪手底下,否則在別人軍中,以他的不可一世,指不定能把監軍干成什么樣子,害人害己。
二人花了偌大的力氣,劉瑾率先將所有東西搬進寢帳。帳篷里擺設簡單,劉瑾坐在那兒歇息。
張永累得夠嗆,忽然想起此番南下,自己帶了幾個隨從,應該能幫上忙。他來到門口,嚷嚷道:“有沒有活人?”
一堆巡邏的士兵過來,不認識二人,但覺得他們的衣著裝扮似乎跟軍中將士不同,沒敢拳腳相加,領頭那人不耐煩地喝問:“已經入夜好一會兒了,軍中不得隨意喧嘩,你是什么人,怎如此不懂規矩?”
張永道:“咱家乃今日入營的監軍,你們算什么東西,馬上將咱家的隨從叫來,咱家需要人幫忙!”
張永知道沈溪這些手下不會幫他,干脆找自己的隨從,不用白不用。為首的那名小校扁扁,嘴:“今日來的人,除了兩位監軍,其余人等已被大人趕出營寨,你們再嚷嚷,把你們一并趕出去!”
張永氣急敗壞,也不管真假,又在那兒張牙舞爪。
劉瑾走過來,拍拍他肩膀:“守庵,你沒想過,沈大人怎么會把你我帶來的人留在軍中?咱們帶的都是家仆,在沈大人心目中,指不定哪個就是叛軍奸細,這西南之地多兇險,咱們能活著回去,已是萬幸。”
“沈大人想怎樣,由著他去,只要咱們能過幾天安心日子……當咱求你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