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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以為任命戴義為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并提督東廠,就能有效制衡蕭敬,以便他掌權。
但他高估了戴義的本事。
雖然戴義做事勤快,但勤快和能力沒有必然的聯系。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戴義擔任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幾天后,朱厚照召其到身邊,詳細問詢司禮監的事情,結果戴義的回答讓朱厚照大失所望。
“……蕭公公飛揚跋扈,說是要將差事分給老奴,卻全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老奴想接過部分奏本的朱批大權,卻被蕭公公喝斥,說老奴不守本分……嗚嗚嗚……”
說到后來,戴義居然當著朱厚照的面哭起來。
朱厚照一臉鄙夷:“朕好不容易給你安排了個好差事,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之前朕不是讓蕭公公去處置朕大婚之事嗎?他不在司禮監的時候,你就不能趁機行事?莫非還有哪個不開眼的奴才敢阻止你不成?”
戴義哭訴:“陛下,不是老奴沒想到這一節,實在是蕭公公太過狡猾……但凡他有事情離開,必將奏本鎖于木匣中,置內書堂,以輪值翰林看守,老奴想接近而不得!”
明朝皇宮的內書堂,是太監習文斷字的地方,與外廷的國子監相似,這里以翰林學士為教師,以四書五經為講授內容,完全以培養儒士的方法培養內宦,這樣教育出來的人進入內官各監工作自然毫不費力,自宣德元年至今,司禮監太監多出自內書堂。
內書堂隸屬于司禮監,位于皇城東北司禮監第一進院內,史載“司禮監第一層門向西,與新房門一樣,門之內稍南,有松樹十余株者,內書堂也”。
蕭敬把奏本放在內書堂,就是看準戴義在司禮監中地位僅次于他,若他走開,把奏本留在衙署中,就算安排專人看管,也必須要屈從于戴義的意志而將奏本交出,所以干脆送去內書堂,讓在這里講經的翰林幫他看管。前來內書堂授課的翰林名義上是所有內宦的老師,地位尊崇,不受皇宮典制限制,戴義無權讓他們把奏本交出。
朱厚照一聽,非常生氣:“嘿,這老匹夫,平時他對閣臣百般容讓,什么事都由著劉少傅,但對朕派去的人卻跟防賊一樣!劉公公,這件事你看怎么解決?”
朱厚照現在一遇到難題,馬上問劉瑾,儼然把其視為身邊第一智囊。
劉瑾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遲疑片刻后才道:“陛下,有些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朱厚照生氣道。
劉瑾面帶難色:“陛下,天下乃陛下之天下,朝堂事務也應由陛下一手掌握……陛下登基后,即便禮遇顧命大臣,但他們也不該將朝事全部掌控,而將陛下視為傀儡全盤架空。若蕭公公只是老成持重,在部分朝事上對閣臣虛以委蛇甚至妥協,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如今蕭公公所作所為,似有意剝奪陛下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