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兒最后感慨地道:“希望這次相公回來,便不走了,能在京城安生個幾年,那才好呢!”
周氏突然想到什么,問道:“君兒呢?”
謝韻兒道:“對了娘,忘了跟您說了,君兒今日回謝府省親去了。回京城這么久了,她還未帶著閨女回娘家看過,這次正好讓她回去走走,天黑前就回來。”
……
……
謝府愁云慘淡多日,終于在謝恒奴回來這一天重新煥發生機和活力。
關于謝恒奴回謝府省親之事,是沈溪寫家書回家時特別交待過的,謝韻兒按照沈溪的吩咐,讓謝恒奴帶著女兒沈婷回謝府探望。
謝遷對于朝事意興闌珊,已有半個月未入朝,這段時間一直稱病不出,反正司禮監竊占權力,當前朝廷大小事情他都無法做主,謝遷便索性把朝事交給焦芳和王鏊處置,躲在家里當個閑散人。
若非謝恒奴回來,他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未展露笑顏。
謝家聚在一起吃了餐團圓飯。
謝遷笑逐顏開,飯后讓謝恒奴進內宅跟家里的婦孺說話,自己則把當日輪休的謝丕叫到書房。
謝遷有告老還鄉的打算,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去年考中探花的謝丕,自己可以躲避官場的是是非非,但初入官途的兒子卻不行。
他本有意讓兒子跟他一起致仕,但想到謝丕風華正茂,便不忍心了,但他又怕自己致仕后劉瑾會專門針對謝丕,因此準備多交待幾句。
“……父親,難得今日這么高興,君兒有數年未曾回府,未曾想她現在做了母親,還那么古靈精怪,再看到侄孫女如此活潑懂事,實在讓人高興。”
謝丕沒有謝遷那么多愁善感,沉浸在天倫之樂中不可自拔。
謝遷板起面孔:“以中,你入朝有些時日了,翰苑的差事做得如何?”
被父親問及公事,謝丕漲紅著臉道:“父親大人,其實如今翰苑內無多少差事可做,陛下登基不久,尚未有太子,加上經筵日講俱都停頓,草擬詔書之事也為閹黨竊占,平時除了內書堂教書以及修撰《孝宗實錄》外,實在沒別的差事可做。”
“孩兒剛入翰苑,沒多少資歷,教書以及修撰之事均為前輩翰林所做,孩兒只是幫忙打個下手。”
謝遷聽了兒子的話,有些惱火地喝問:“劉公公便劉公公,作何要稱呼其為閹黨?”
謝丕被父親斥責,不由一怔,脫口而出:“父親,如今翰苑中人人皆如此稱呼宮中結黨之輩,如何稱呼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