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謝遷瞪著沈溪問道。
沈溪道:“鄙府丫頭不懂規矩,回頭自然要教訓一番,不過閣老突然造訪,擅闖私人府宅,似乎也有些無禮吧?”
謝遷聽到這話,頓感顏面無光,畢竟戴義在一旁,他這個人又非常愛惜面子。
謝遷面紅耳赤地看了戴義一眼,戴義裝聾作啞,一臉茫然道:“兩位大人在說什么?家事嗎?咱家不敢叨擾,先到外面等候吧!”
說完便一揚手頭的拂塵,轉身出了沈府大門。
沈溪目送戴義離開,然后打量謝遷。他發現現在謝遷無論遇到什么事,都會來找他商議,似乎對他已經形成一種依賴癥。
謝遷已不是第一次為朱厚照的事而來,這次他肩負張太后重托,沒旁人在場后,立即用急切的語氣詢問:
“之厚,你也知曉陛下如今尚未回宮,太后讓老夫去面見陛下,可如今陛下滯留豹房,如何才能將陛下勸回宮去?”
沈溪搖頭,用肯定的語氣道:“并無良法!”
謝遷滿心期待,得到的卻是如此令人失望的答案,頓時心生不悅:“你連想都不想,便如此搪塞老夫?”
沈溪嘆道:“閣老應該比學生更早思慮過這問題……陛下如今人在豹房,因賭氣不肯回宮,敢問閣老一句,您有辦法讓陛下消氣?”
謝遷皺眉不已:“陛下不過是對婚事不滿……他若不愿跟皇后合巹,便暫且相敬如賓當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在人前裝出一副恩愛的樣子便可,何至于像現在這般留在宮外而不回?你小子可別胡亂給陛下出主意,這可是彌天大罪!”
沈溪嚴肅地說道:“閣老,有些事您既然清楚,不必來問學生,學生對陛下是否回宮之事并不關心。”
“太后系請閣老勸說,而非學生,學生認為這件事無法如愿以償……只是事情無絕對,若閣老去見了陛下之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陛下領會到太后和閣老良苦用心,說不一定會回宮去呢?”
言語間,沈溪表露出很大的不耐煩。這件事原本就跟他沒多大關系,謝遷卻一而再而三地到他面前說事,甚至讓他出謀劃策,而他卻不想摻和進去。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便是強人所難,沈溪明明不想管,非讓他管,而且謝遷言辭咄咄逼人,總是把他當下屬使喚,實在讓人無語。
謝遷黑著臉站起身:“老夫不問你具體策略,你且說,老夫見了陛下后,當如何開口?”
沈溪聽到如此不識好歹的話,搖頭苦笑:“閣老的意思是……希望以學生口吻跟陛下攀談?”
謝遷打量沈溪,咬牙道:“你小子,怎不理解老夫良苦用心?老夫這是栽培你,讓你早日成為朝廷棟梁!”
沈溪反唇相譏:“閣老真是用心良苦,既如此,為何不讓學生留在地方?就算是在三邊總督任上遭遇戰事,也比在京城淌混水好得多……再者,要是兵部尚書都不算國之棟梁,難道等封公封侯,才算棟梁之才?”
謝遷詞窮了,不知該如何跟沈溪辯駁。
沈溪最后提醒:“閣老,學生在這件事上的確幫不上太大忙,只能稍微提醒一下,之前陛下帶劉瑾來見學生,那時候劉瑾還安然無恙。后來劉瑾回宮時卻傷痕累累,顯然是以詐傷博得太后同情,至于別的……只有閣老慢慢揣摩了。”
“你從何得知?”謝遷好奇地打量沈溪。
沈溪道:“閣老在京畿有眼線,能知道宮內秘辛,難道學生就不可以?閣老還是速速去面圣,然后早些回宮復命才好……就算此事無果,太后也不會把閣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