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見劉瑾面目猙獰,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道:“回劉公公的話,陛下剛往西廂而去,沈大人親自前來叫醒陛下,說是有大事商議。”
劉瑾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嘟噥道:“真他娘的稀奇了,姓沈的怎么能將此處當成他家后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甚至陛下休息時,都能隨時面圣?”
劉瑾狠狠地瞪了小擰子一眼,然后往西廂而去。
因為他一路小跑,累得夠嗆,等氣喘吁吁到了西廂,才知道沈溪奏事已經有一段時間,甚至朱厚照連沈溪的奏本都已經看完了。
“劉公公,這么巧?”
沈溪見到破門而入的劉瑾,神色自然,看不出有什么企圖。劉瑾心中有鬼,上前便跪下來:“陛下,您可莫要聽沈尚書一面之詞,老奴什么都沒做。”
朱厚照探頭打量跪在地上的劉瑾,又瞅了沈溪一眼,問道:“劉公公這是作何?沈尚書說了什么,讓你如此緊張?”
劉瑾聽了孫聰的話趕到豹房,知道沈溪不出所料前來面圣,篤定對方是要打時間差,趁他不在向朱厚照告狀,所以一來就將沈溪所訴罪狀全盤否認。被朱厚照這一問,他有些意外,心想:“不是吧,難道姓沈的剛來,尚未來得及向陛下告狀?”
“這……”
劉瑾根本回答不出來。
朱厚照顯得莫名其妙:“劉公公,你剛才所言……好像是說有人冤屈你,你且說來聽聽,到底是何事?”
劉瑾起身:“沒……沒什么大事,老奴不知沈尚書來跟陛下奏稟什么,但沈尚書之前曾提出宣府地方虛報軍功之事,這次又如此匆忙而來……老奴……”
任何時候,劉瑾都覺得自己能言善辯,但因為一來便判斷失誤,發現自己一時間竟有些詞窮。
朱厚照板起臉來:“既然劉公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朕有事情問你,你不是說你派去宣府調查的人已經回來了嗎?人現在何處?”
劉瑾再次啞口無言。
這會兒劉瑾越發迷惑了,沈溪到底告沒告狀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暗忖:“在搞清楚狀況前,最好什么都別說。”
沈溪有意無意地道:“劉公公所說的那位使者,莫非是張文冕不成?此人聽說乃秀才出身,投奔劉公公后屢有建樹,多次幫劉公公參謀朝事……”
劉瑾趕緊道:“沈尚書,沒憑沒據的話,你可別亂說,咱家執掌司禮監矜矜業業,對朝事不敢有任何疏忽,焉能請人參謀?此番派人去宣府調查地方上是否存在虛報戰功的情況,乃陛下委命,你不會是想借此來攻訐咱家吧?”
朱厚照惱火地道:“閉嘴,簡直答非所問,不知所云……你說不是那個姓張的,到底是誰,朕要見上一面。”
劉瑾心亂如麻,不明白為何朱厚照會對張文冕如此感興趣。唯一的原因,或許就是沈溪向朱厚照進了讒言,說張文冕沒有回京。劉瑾無比狡詐,心想:“你沈溪想拿這件事攻擊我,沒門兒!我大可隨便找一人出來充數,只要他說的話能圓過來,陛下不會相信你的言辭!”
劉瑾道:“陛下,這個人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調查清楚宣府地方并無虛報戰功的情況,之前老奴已將具體事項奏稟,請陛下明察秋毫!”
沈溪顯得很無奈:“劉公公,你派誰去宣府查案的確無關緊要,但現在宣府那邊上奏,說是你派去的人在路上被盜匪劫持,本官覺得事關重大,這才前來奏報陛下,看看是否想辦法營救,卻未曾想,公公卻說此人已回京城,到底是怎么情況?難道奏報有誤?”
劉瑾原本篤定沈溪拿他沒轍,聽到這話后,頓時感覺不對勁。
“不好,怪不得炎光這兩日未曾有信傳回,不會是被姓沈的小子派人捉去了吧?嘿,這小子居然跟咱家玩兒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