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朕也不清楚。”
朱厚照轉過頭來,笑呵呵道,“朕覺得這軍事圖很好,回頭,給朕也印上一份……朕準備掛在寢宮墻上好好研究!”
朱厚照很識貨,知道沈溪所畫軍事圖是好東西,有他的話打底,旁人想非議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張延齡漲紅著臉,訥訥退下。
“沈先生,既然人差不多到齊了,別杵著了,開始議事吧,現在邊關形勢可謂急轉直下……”
朱厚照上來便危言聳聽,口氣跟昨晚沈溪見他時一模一樣。
在場文臣武將都神色緊張,畢竟前線戰報他們所知甚少,對于居庸關和紫荊關以西到底發生什么,兩眼一抹黑。
沈溪環視一圈,道:“既如此,那今日軍事會議便正式召開,諸位請落座!”
眾大臣很快圍坐在中央沙盤前,就好像后世圓桌會議一樣,將領們可以根據獲悉的情報各抒己見。
至于誰有能力,不需沈溪判定,朱厚照便會有清楚的認識,事后,沈溪會跟朱厚照商議,決定下次與會人員名單。
朱厚照坐在中間的主座上,沈溪沒有落座,作為會議主持,他需要站著全程引導會議進行。
此番與會者主要以五軍都督府和兵部官員為主,朝中閣老和其他五部尚書一個都沒來……當然內閣被邀請的只有首輔謝遷,但他卻沒有履約。
一切就緒,沈溪朗聲道:“昨日得到前線急報,如今韃靼兵馬分成數路,犯我大明邊境,三邊和宣大一線多處告急……”
沈溪將昨晚對朱厚照說過的話重復一遍。
在場將領得知韃靼人出兵十幾萬時,全都緊張起來,心里嘀咕,這應該是弘治十六年以后規模最大、波及面最廣的一次對外戰役。
等沈溪最后分析,認定韃靼主力人馬仍舊是以達延汗部為主,且其數量只有三萬上下時,在場人等才松了口氣。
沈溪發言結束,張懋作為在場將領中地位最高的存在,率先起身向朱厚照行禮,道:“哎呀,陛下,這局勢可有些吃緊啊……宣大一線守軍數量應該夠了,之前還有一場勝利作為支撐,但韃靼人這兩年都在養精蓄銳,如今突然來犯,怕是早有預謀。”
“以有心算無心,若我邊軍有一處守備不當,怕是韃靼人又有入侵我中原腹地、重演弘治十六年禍事的可能!”
這話基本為套話。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太過淺顯,任何人出來都能說出跟張懋相似的話來。在場文武官員聽到張懋的發言,基本都在點頭,只有對張懋有成見的人才選擇冷眼以對。
朱厚照皺眉:“英國公,你說的這些,朕能看到,你能否提一點有建樹的意見?”
張懋本以為自己積極發言可以獲得皇帝贊賞,至少以前在弘治皇帝面前他說相同的話,一定是會得到朱祐樘贊同。
但萬萬沒想到,朱厚照對手下大臣的要求明顯比他老爹高,問題就在于朱厚照尚武,他仗著自己對軍事有一定了解,所以要求文臣武將必須跟他的水平看齊,不能是混吃等死的熊包。
而張懋這樣的勛貴,世襲來的官位,一般都坐鎮京師,講究政治和權威,從未正式踏足戰場,要他跟沈溪一樣在朱厚照面前侃侃而談,有些不太現實。
張懋被朱厚照所嗆,咳嗽兩聲,只能繼續自己的高論:“回陛下,老臣以為,受到襲擾的邊關各鎮守軍當堅守不出,讓韃靼兵馬在我大明軍隊面前碰壁。只要韃靼人無法如愿攻陷我城池,便不敢孤軍深入,過個一兩個月,等天氣嚴寒,其兵馬必退!”
張懋話音剛落,朱厚照“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拍在面前的木桌上。
就算張懋心智堅韌,也被朱厚照這一舉動給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