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書房,就著昏黃的燭火,沈溪拿著拜帖逐一過目。
他想知道前來拜訪的人中,是否有后世出名但目前尚沒有人賞識的賢才。
可惜這些人他沒一個熟悉的。
王陵之好奇地問道:“這些前來拜訪師兄之人,不是都說有要緊事嗎?難道師兄不見見他們?”
“他們說有要緊事,你便相信?不如此說,他們恐怕是連書函都送不進府中……在這京城,投拜帖四處鉆營之人可不在少數……”
沈溪很清楚,那些郁郁不得志之人,在京城到處投拜帖拉關系,尤其是有進士功名在身,但只是位列三甲,得到一官半職需要等個十年八載那些人。
大明體制相對封閉,官員基本在一個又一個小圈子中打轉,如今劉瑾去了宣府,但閹黨勢力仍舊很大,吏部和戶部掌握在閹黨手中,但凡沒銀錢四處活動的,想得到個不錯的官缺,難比登天。
而很多人看不上那些偏遠地區的官缺,諸如云貴等地的知州、知縣,經常會空缺,需要一些地方舉人填補。
沈溪將最后一份拜帖放下,抬起頭打量王陵之,用嚴肅的口吻問道:“去宣府后你有何打算?”
王陵之眉頭緊皺,道:“師兄,你太為難我了,我哪里有什么打算?去了就打仗唄,韃子來了就打,逃了就追!”
沈溪先是搖頭,隨即低下腦袋,將桌上壓在厚厚卷宗下的一本兵書拿出來,道:“以前就讓你多看書,可結果呢?現在頭越來越大,兵法韜略卻一點兒也沒長進,也不知腦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僅憑匹夫之勇,可不能功蓋千古……”
王陵之羞赧地撓了撓頭,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確實很笨拙,沈溪此言并非故意諷刺他。
“除了這本我新編撰的外,你再把我以前給你的兵書全都拿出來看看,不管有用沒用,先死記硬背,等爛熟于心,回頭再嘗試活學活用。”沈溪吩咐道,“此番領兵多聽胡璉的,此人乃進士出身,在兵策上有一些獨到的見解,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可以找他詢問解答,但必須聽從命令,不能陽奉陰違頂著干……我需要你們精誠合作!”
王陵之把兵書接過,看了看封面,點頭道:“哦,我知道了。”
沈溪再道:“你父親一直希望你這一脈能留后,總不能把你的軍職傳給侄子……這樣吧,這次趁著出征前,趕緊把婚事辦了,好不好都是那么回事……”
想了想,沈溪又補充道,“你覺得小山如何?就是朱老爹的女兒,朱山!”
王陵之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搖頭:“不行不行,師兄,你不覺得她五大三粗,不管是性格還是體型都跟我太像了嗎?”
“像還不好?”
沈溪皺眉,“換了別人,怕不能接受你這脾性!”
王陵之顯得很苦惱:“就算要找,也要找嫂嫂那樣聰明賢惠柔情似水的,豈能找小山這樣做事沒腦子又不溫柔體貼的?我覺得她不行,師兄,還是換別人吧!”
沈溪苦笑一下,心想:“你自己就是個頭大無腦的莽夫,居然還嫌棄別人沒頭腦,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也罷!”
沈溪無奈地道,“婚姻大事到底得你自己首肯才行,我只能提供一些意見作參考,既然你覺得不合適,那這件事就作罷!再說了,就算你想娶小山,也要看看人家是否看得上你!”
王陵之嗤笑道:“她看不上就算了,我還看不上她呢,要是師兄喜歡,干脆納入家中當小妾算了!”
沈溪皺眉:“這種話,豈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好了好了,不聊你的家事,凌之,我給你說說荊越,此人有真才實學,有他在你身邊,可以幫你打理好軍務。他的地位不比你低,你們之間可以互相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