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可不會攻擊幕后恩主,笑著說道:“國舅分明是牽掛大明安危,回去仔細思慮后,認為應多增派兵馬才可確保勝利,這也是國舅心懷社稷,替君王分憂,實乃大明之福啊!”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張公公,你怎么老是替壽寧侯說話?不會是暗中收受他的好處吧?”
張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不已,道:“陛下,奴婢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私下收受好處……陛下,您是知道奴婢的赤膽忠心啊!”
錢寧沒有落井下石,在一旁幫腔:“陛下,張公公今日所言,怕是出自肺腑,不會涉及利益,其實……壽寧侯和建昌侯乃是國舅,與陛下關系緊密,若他們都不念著大明江山社稷,還有何人來維護?”
朱厚照緩了口氣,道:“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起來敘話!”
“是,陛下!”
張苑從地上站起來,額頭冷汗直流。
朱厚照再道:“國舅為何提出增派兵馬,朕不想多問,朕覺得只要是對大明有益的事情,就值得去做。”
“至于國舅有沒有私心,朕不知道,但這場戰事勝敗未知,他非要牽扯進去其實是給自己找麻煩,希望到時候他別后悔才好!”
朱厚照非常自戀,以為什么事都在他掌握中。
張苑和錢寧卻不以為然,二人對張氏兄弟的脾性非常了解,知道張鶴齡這么提請并非安著好心。
朱厚照道:“既然國舅提出來,朕不能拂逆他的好意,否則就是打擊朝臣的積極性……再說了,從京營征調區區四千人馬,本就不值一提,多湊一點人馬壯壯聲勢也是好的,你們也是如此認為的吧?”
“是,是!”
張苑和錢寧同時應聲。
朱厚照很滿意,點頭道:“既然是好事,這恰恰證明如今朝中上下一心,誰說外戚就一定是作奸犯科之人?”
“朕這兩位舅舅,分明是盡心竭力為朝廷辦事,甚至體察朕的苦心,愿意為朕分憂,這再好不過了。”
“張公公回去便讓人擬旨,將增加人手的事情告知兵部沈尚書……哦對了,再對壽寧侯和建昌侯提出嘉獎,朕希望朝中別的大臣,能跟他們一樣心懷社稷!”
……
……
朱厚照的圣旨下達,增派京營人馬出征宣府便被落實。
沈溪無從反對,從道理上來說,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這么做合情合理,他若抗旨,除了惹小皇帝不快,還會跟外戚黨交惡。
眼前的敵人,仍舊是以劉瑾為首的閹黨,沈溪怎么都要將跟外戚黨的矛盾放下。
“派多少人出征,其實區別不大,這一戰畢竟只是達延汗炫耀武力以威懾草原各部的一場戰事,經過三年前的潰敗,韃靼人已無入主中原的豪情壯志,估計這場戰事會在敵我的默契中草草收場!”
距離出征僅剩下最后一天時間,沈溪自從早上到兵部衙門點卯便一直忙個不停,到下午快散班時將兵馬安排妥當,這才緩了口氣,準備打道回府,恰好這時謝遷派人請他前往一敘。
這次謝遷沒主動來見,至于緣由,沈溪猜想可能是謝老兒生氣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做什么基本都未征求過其意見,謝老兒必然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收拾好心情,沈溪到了謝遷在長安街的寓所,沒等他進去,便見周經和屠勛二人從里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