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非常惱火,卻又無計可施,瞪著沈溪,氣息粗重:“既然你不想說過去的事情,那咱家先不提,你且說……五郎現在何處?”
沈溪大概猜想到張苑得勢,下一步就會重用自己的兒子……張苑當初見沈溪,提出讓沈溪多提拔沈永祺,沈溪照顧到張苑的情緒,在外當官時一直帶著沈永祺在身邊。
沈溪道:“五哥跟我回京后,我便送他到順天府當差,如今成家立室,并不住在這邊,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宅。”
張苑對自己兒子的情況,一直不是很了解,聽到這消息,之前的傲氣蕩然無存,望著沈溪的目光有些急切,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地問道:“五郎……他還好吧?”
看到張苑的神色,沈溪多少有些感觸,無論他之前對沈明有何成見,也知道這個作父親的真的關心自己的兒子。
沈溪點頭:“五哥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年前長子出世,請我給起名字,我賜名沈繼正,希望侄兒將來堂堂正正做人。”
張苑聽到這話,面色多少有些慚愧,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當爺爺,但關于沈永祺的事情他所知甚少,寧化縣那邊他還可以找人打聽,知道自己長子和次子的情況,明白兩個兒子的日子過得一般,沈永祺則一直跟著沈溪漂泊,想打探只能通過沈溪。
張苑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七郎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對我二房并無虧待……唉!”
沈溪道:“一些舊事,張公公莫要再提,張公公如今在宮中當執事,危機四伏,若專門提拔人,難免引起政敵懷疑,倒不如暫時安于現狀,如此對誰都好。”
“嗯!?”
張苑抬起頭來,看著沈溪,目光中有一絲遲疑,隨即他明白沈溪所言是什么意思,怔了怔才點頭。
沈溪再道:“張公公今非昔比,沈家人跟張公公間到底有些隔閡,若非必要,張公公最好莫要輕易到沈府來,免得碰到舊人彼此尷尬。”
張苑訕笑一聲,不以為然地道:“沈尚書,你睿智無比,朝中許多人都忌憚你,不管宮內宮外都覺得你有本事,在處置朝事甚至人情世故上,是有一套,但你對父子親情又了解多少?”
面對張苑的質問,沈溪沒有辯駁,因為這是否定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的關心,就算張苑從來不是什么正面角色,他作為侄子爺沒必要把事情做絕。
虎毒不食子,張苑再怎么說,對于沈永祺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而且沈溪通過手下的情報系統已獲悉,張苑跟錢氏在京城安家落戶,渴望天倫之樂是人之常情。
張苑道:“何時,找個機會,把五郎叫上,到一處地方,讓我在暗中看看,這要求……不過分吧?”
沈溪心想,之前張苑有意提拔兒子,現在只是想暗中見一面,這要求真的不過分,甚至可說有些凄涼……有兒子也不能相認,只能在背后默默看兒子一眼,或許屆時張苑還會將錢氏叫上,夫妻二人一同暗中觀察。
沈溪微微點頭:“可以。”
張苑臉上終于多了幾分欣慰的笑容,道:“還是七郎你會做人,來之前,我想了很多話要跟你說,被你這一弄,哈哈,想發句牢騷都覺得過分……”
“七郎,咱怎么說也是叔侄一場,以后在朝共事,有我的風光,便有你的一份,如今劉瑾那廝已貶斥出京,回頭多半無法得到陛下信任,而司禮監掌印之職一直空缺,明日你面圣,不知可否跟陛下提一句?”
張苑之前還表現出一副仁父的姿態,但關系自己的功名利祿時,馬上就露出狐貍尾巴。
沈溪問道:“張公公認為,本官有向陛下提議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