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有!”
張苑顯得很篤定,“朝中上下,誰說話也不如你好使,尤其涉及宮里的事情……咱家知道朝中如今正在彈劾劉瑾黨羽,若你肯幫咱家登上司禮監掌印之位,那咱家以后在宮里會幫你辦事,你要彈劾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沈溪瞇眼打量張苑,心里琢磨開了:“聽起來條件很誘人,宮里宮外攜手,如同張居正之于馮保。但你現在明顯不可能完全跟我一個陣營,你背后有外戚,我怎么能指望你全都聽我的?別等你當權后,第一個要鏟除的對象便是我,那我豈非挖坑給自己跳?”
沈溪道:“我在陛下面前到底有多少話語權,自己心里清楚,能說的話,我會提一句,但陛下是否應允,另當別論!”
沈溪不想跟張苑交惡,無論他是否喜歡這個人,都得跟此人保持一個相對和諧的關系。
宮里那么多太監,沈溪熟識的沒幾個,通常來說宦官是奸黨的代名詞,張苑在紫禁城數以萬計的太監中沒有大的背景和來歷,靠一路摸爬滾打起來,由于沒有基本盤,當張苑想脫離外戚勢力控制時,必須要有強援相助。
沈溪自問,那時張苑必然會倚重他,二人確實有互相利用的機會,因此這會兒他也不急著跟張苑表達態度,能拖就拖,拖不下去了張苑也奈何不得,現在想動他非要朱厚照親自下旨才可,而朱厚照一直把他奉為神明,在“先軍體制”沒有改變的情況下,朱厚照不會做出卸磨殺驢的舉動。
得到沈溪首肯,張苑滿意點頭:“到底是親叔侄,說話不用拐彎抹角,看來我們沈家祖上有靈,不但有你考中狀元光宗耀祖,我入宮后也能混出頭,估計要不了多久,朝廷便會是我們叔侄的天下!”
張苑志得意滿,好似他已經當上司禮監掌印太監,跟劉瑾一般權傾朝野。
沈溪打量張苑,在他看來,張苑有些得意忘形了,眉頭微皺,問道:“張公公沒別的事情了吧?”
張苑笑道:“看來七郎你家事繁忙,咱家就不多打擾了,陛下還在等咱家回去通稟,你也知道陛下人在豹房,需要有人侍奉在側。”
說完,張苑起身,在沈溪相送下走出書房。
外面夜色凄迷,沈溪沒讓下人打燈籠引路,既然是宮中來使,沈溪遵照禮數親自送客出門。
二人剛到前院,便聽到咋呼呼的聲音,正是周氏跟女兒沈亦兒過來,母女兩個嗓門都不小。
“……老夫人,老爺正在書房會見客人,乃是宮中使者,負有皇命,您不要過去打擾……”
朱起知道沈溪在見客,不敢讓周氏打擾,恰好被送客的沈溪迎頭撞上。
周氏道:“見客就見客,就好像咱尚書府平時沒個客人來似的。”
沈明有聽到這聲音,非常熟悉,只是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周氏這種說話的腔調。
以前周氏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沉默寡言,行事非常低調,說話處處帶著小心謹慎,就連那時他替老太太李氏奪取沈明鈞經營的茶鋪,周氏見到他也沒惡言相向。
但此時周氏已飛黃騰達,作為二品誥命,態度囂張跋扈,沈明有站在那兒,一時不知進退。
沈溪低聲道:“張公公該明白是何人,避開為好!”
說完,沈溪走在前面,擋住沈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