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大學士的人選居然由謝遷和沈溪擅自決定,朱厚照甚至沒跟旁人商議,謝遷覺得這樣做太過草率。
沈溪卻好像已認定這件事,點頭嘉許:“既然陛下已做出決定,那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不知陛下幾時頒旨?”
朱厚照道:“不如……就這一兩天吧,讓翰苑那邊幫朕草擬詔書……唉,算了,沈卿家,這件事便交托給你,看看給梁儲和楊廷和加封個什么官職入閣,這些事情朕不太明白,你代勞朕才放心……完成后,你直接草擬詔書,朕會親自朱批。”
“陛下!”
謝遷一瞪眼,又要跟朱厚照唱反調了。
朱厚照根本就不想聽謝遷說話,不耐煩地揮手:“朕已遂了謝閣老的心愿,讓內閣廣納英才,那謝閣老也隨朕心意一次可好?朕不想過多理會這些事,有問題的話,謝閣老跟沈尚書自行商議吧……朕累了,要回去歇息,兩位卿家自便吧!”
說完,朱厚照起身便往后殿走。
謝遷非常惱火,想上去阻攔。
沈溪一看不好,謝遷一次比一次性子急,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雖然朱厚照看起來跟面瓜似的,什么事都不管,而且很多時候好說話,但沈溪明白,一旦朱厚照這小子狠下心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沈溪不想失去謝遷這個朝中最大的政治盟友,在謝遷邁步前便先一步將之攔下,朱厚照沒有發現異常,打著哈欠慵懶地離開乾清宮正殿。
……
……
沈溪和謝遷走出乾清宮,果不其然,謝遷開始表達他的不滿。
“……你自己說的,朝廷的規矩不容破壞,這才一夜工夫,你便改主意了?還是說你喜歡打自己臉,存心給老夫找不痛快?”
沈溪無奈地道:“謝閣老,這根本是兩碼事,有些規矩必須要遵守,但關于閣臣人選,你覺得就算進行朝議,情況會有所變化嗎?”
“怎不能?”
謝遷顯得很生氣,“翰苑才干那么多,無論新臣還是舊臣,總歸有人能出來擔當大任,甚至可以讓劉少傅回朝……”
沈溪覺得謝遷的想法太過天真,沒好氣地道:“謝閣老覺得這有可能?”
謝遷瞪眼:“未曾試過,怎知一定不行?”
沈溪搖頭:“有句話叫做夜長夢多……難得陛下應允內閣增加大學士人選,還善于納諫,將我等建議悉數采納,閣老就應該果斷把握這大好機會,將事情確定下來。若拿到朝堂上討論,過個幾日劉瑾就會回朝,閹黨有了依靠,謝閣老認為此事會那么容易通過?”
謝遷惱火地道:“陛下應允的事情,還能出爾反爾不成?”
沈溪嗤之以鼻:“若陛下真的言出必行,也不至于有今日朝局之亂象,謝閣老在朝多年,早應該參透才是,為何總要我這個后生晚輩點醒呢?”
之前謝遷便已很生氣了,現在沈溪拿出老氣橫秋的態度說話,越發不喜。
在謝遷看來,你這小子幾斤幾兩?老夫在朝堂叱咤風云時,你還沒出生呢,居然在老夫面前裝蒜?
沈溪又道:“估摸劉瑾回朝,就是這三兩天的事情,這會兒或許人已經過了居庸關……閣老做什么事都要抓緊,劉瑾回朝,必然要有一番作為,若是閣老能讓內閣脫離閹黨控制,那劉瑾興風作浪就沒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