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張苑很緊張,生怕沈溪繼續襄助劉瑾,又不能當著朱厚照的面反駁,只能拼命給沈溪使眼色,讓他趕緊打住這個話題。
沈溪卻好像根本不在意劉瑾重執權柄之事,鄭重地道:“劉瑾雖有過錯,但陛下對他做出了懲罰,他通過自身的努力賺取軍功贖罪,料想已誠心悔改……以臣看來,陛下可將劉瑾安排回司禮監,畢竟如今朝中奏本無人批閱,需要有人出來主持大局。”
“嗯。”
朱厚照滿意點頭,對沈溪所言予以充分肯定,“沈先生,之前朕還擔心,先生會對劉瑾心懷芥蒂,畢竟劉瑾這奴才做了不少讓朝臣厭惡之事,沒想到先生居然會為他說話,看來先生行事果然公允……”
張苑聽到這話,心里非常難受:“我這大侄子,不會只想在陛下心中賺一個好印象,而替劉瑾說話吧?”
沈溪微微一笑,道:“臣做事向來對公不對私,既然劉公公已將功抵過,若是臣再糾纏過往,那便是得理不饒人了,臣實不屑為之。”
“說得好!”
朱厚照一拍桌子,“若朝中大臣都能像沈先生這樣,做事公私分明,何愁大明不興?唉!可惜旁人都無法學習沈先生這種寬宏大量的氣度,一個個只會勾心斗角,實在讓朕為難。”
朱厚照表現出對朝事憂心忡忡的模樣,沈溪見狀,苦笑著搖了搖頭,實在不想看這小子拙劣的表演。
“現在朝廷亂象,還不都是你小子一手造成的?你居然在這里怨天尤人?”
朱厚照不知沈溪的真實想法,精神振奮地道:“既然沈先生如此說,那朕便決定,讓劉瑾這奴才回司禮監任職,不過得暫停他的俸祿,讓他老老實實為朝廷當一年差,若是做得好,朕再恢復他的俸祿……”
張苑一臉苦惱,劉瑾一年俸祿才幾兩銀子,而他一年貪墨的銀錢……
簡直不可比,幾百倍幾千倍都不止。
沈溪道:“陛下,既然安排劉公公回司禮監,那就該做出一些舉措,讓朝臣跟劉公公之間的矛盾緩和些……”
“哦!?”
朱厚照眨眨眼,問道,“先生有什么好建議?”
“若劉公公掌控司禮監后又像以往那般盛氣凌人,難免會出現上下不合的狀況,不如讓內閣和司禮監協同批閱奏本,將這兩個衙門合二為一!”沈溪提議。
“啊?”
朱厚照非常震驚,沈溪的建議,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等于改變大明既有的制度。
朱厚照問道:“如何合二為一?這宮里的太監,可以跟外臣……彼此商議?”
沈溪微微搖頭:“內臣和外臣商議票擬和朱批內容,不太合適,陛下當勤政,若司禮監和內閣各出票擬,而為陛下批閱的話……”
“不可不可!”
朱厚照沒等沈溪說完,已擺手表示拒絕,顯然他沒有那閑心管理朝事,嘴里嘟囔道,“朕手下既有內閣,也有司禮監,朕最多在大事上過問一下,若每件事都要朕處置,那朕豈不是要忙死?”
沈溪瞇眼打量朱厚照,此番促使朱厚照勤政的企圖又一次落空了。
果然是歷史上那個荒唐任性的正德皇帝,對朝政沒有任何興趣。
沈溪道:“那不如,就以地方事問內閣,兩京事問司禮監,不知陛下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