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是很嚴重,只是頭腦昏昏沉沉,他一大早回宮本來要睡覺,結果有個慶典等著他,一時間心煩意亂,全然忘了這是他自己一力主張搞出來的東西。
乾清宮。
朱厚照打著哈欠從后門走進空曠的殿宇中,劉瑾和錢寧緊隨身后走了進去。
這天不但是慶典舉行之日,也是朱厚照跟鐘夫人約定的三天之期的最后一天,朱厚照就算身體不適,也惦記著晚上去豹房跟鐘夫人相會。
“……陛下,已為您安排好了,在豹房特別準備了一個單獨的院子,不是很大,但裝修很好,保管住得舒心……轎子會直接送進院中,不會讓她知道去了何處,更不會讓她知曉陛下身份。”
“到時候陛下就當是在外宅養了個如花似玉的美眷,偶爾想起,過去看看便是……”
錢寧說此話的時候,臉上笑容燦爛,跟盛開的喇叭花一樣。
這些安排,不但錢寧出力甚多,劉瑾也在背后幫了大忙。
但劉瑾一向秉承的原則是,不會輕易跟朱厚照表功,而是把功勞隱藏起來,讓朱厚照自己發覺,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功勞不是自己爭取,而是讓君王無意中發現,只有這樣才會顯得彌足珍貴。
“很好很好!咳咳!朕這兩天身體不適,但今日怎么都要打起精神來,跟鐘夫人共度良宵,咳咳,朕等今日,已等了兩年……”
朱厚照很開心,但身體卻不爭氣,他自己也知道就算強撐著也未必能跟鐘夫人共度良宵,但這是他少年時的夢想,得到佳人,無論再大的病痛也無法阻擋他內心的向往。
朱厚照在小擰子相扶下,在龍椅上坐下。
劉瑾走上前,道:“陛下,諸位大臣已在殿外等候覲見……”
“都有誰啊?”
朱厚照無精打采地問了一句。
劉瑾回道:“英國公、謝尚書、周尚書、沈尚書等人……”
朱厚照輕嘆一聲:“朕今天身體實在不適,若非君無戲言,答應賜見,早就回寢宮休息了。”
劉瑾顯得很關切:“陛下,要不您先進去歇著?讓老奴親自去跟諸位大人交待,讓他們自行回去?您帶著病體接見大臣,老奴實在于心不忍。”
“沒事沒事,總歸死不了!”
朱厚照又咳嗽兩聲,道,“出去傳那些大臣進來覲見吧!”
……
……
就在朱厚照即將賜見大臣時,臨時居所內鐘夫人整理好儀容,就要出府。
張苑擋住去路,問道:“夫人這是要往何處去?”
鐘夫人道:“朱公子有言在先,妾身隨時都可以走出宅門,即便出門也不需跟你們匯報行蹤!”
以張苑的性子,非常不甘心當一個保姆。
以前服侍朱厚照,被呼呼喝喝他忍了,畢竟那是太子,未來的皇帝,事關他的前途和地位。
但眼前這位,只是皇帝看中的野女人,論地位沒地位,論前程沒前程,自己純粹屬于被發配過來,對鐘夫人缺少那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張苑道:“夫人莫要輕易出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普通人能承擔的!”
鐘夫人打量張苑一眼,蹙眉道:“妾身說要出去,誰都阻攔不得,就算朱公子親自前來,也這么回事……難道你敢違背朱公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