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來,入閣是一個文官事業發展的巔峰,意味著就此進入核心決策層,具有宰相一樣的職權。
問題是如今宦官當道,內閣權力被最大程度壓縮,反而是兵部尚書這個差事擁有一定實權,沈溪斷然不會放棄手上的權力當一個有名無實的閣老。
對于沈溪來說,任何聲望和名位都是浮云,與其讓歷史銘記,不如在當下做出成績來,無論是流芳千古還是遺臭萬年都無關緊要。
人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名望和功名而活。
可惜就算沈溪一心想當個與世無爭的兵部尚書,但還是有人跟他較勁兒。
劉瑾一反常態,想促成沈溪入閣,目的非常簡單,那就是扶植曹元擔任兵部尚書,讓沈溪去一個被架空權力的內閣大學士位上。
這天趁著朱厚照回宮睡覺,劉瑾前去請見問候,順便提出增加內閣大學士名額,有意無意地提出讓沈溪入閣。
“……陛下,沈尚書是朝中少有的文武雙全的能臣,他若入閣,將來朝事必會處置得很好,陛下也可高枕無憂。”劉瑾笑瞇瞇地說著。
這段時間朱厚照的心情不錯,這跟他有了新歡有關,在花妃那里他得到了心靈的慰藉。
朱厚照疑惑不解,問道:“之前不剛有幾名大臣入閣么?為何又著急挑選下一批?”
劉瑾將早就想好的說辭托出:“回陛下,老奴這不是看到內閣缺人么?謝閣老和王大學士已年老體邁,是時候退下來了!陛下憐憫他們年老體弱,特允致仕歸鄉,這不是陛下的恩德么?”
朱厚照皺眉不已:“內閣是謝少傅和王閣老年歲大嗎?朕怎么記得焦大學士年歲也不小了……”
關于朝中大臣分別多少歲,朱厚照從來不會刻意去記。
他說的幾個人,已經有幾個月未曾見過面,到底誰更年長,一時間記不得了。
他只是隱約記得,好像焦芳年歲更大一些。
劉瑾當然不會如此承認,因為焦芳是他的人,如果謝遷退下來,首輔就是焦芳,就算有楊廷和跟梁儲在內閣,權力依然會被劉瑾把持,那時就算沒有奪回錦衣衛和三千營的控制權,他手頭的權力也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劉瑾笑道:“陛下,老奴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以身體狀況看,顯然是焦大學士更為年富力強些,謝閣老……一直病休,他之前可是上疏請辭過……”
朱厚照仔細回想了下,點頭道:“說到這里,朕記起來了,好像真是如此……謝閣老年歲的確大了,身子骨不太中用,之前隔三差五就請辭,被朕駁回便頻頻請病假,許多天都不到內閣履職!”
“是,是!”
劉瑾見自己陰謀達成,笑著應聲。
朱厚照再道:“謝少傅那里暫且不提,你提請讓沈尚書入閣算幾個意思?朕覺得沈尚書留在兵部不錯,朕需要他幫朕打理軍政,朕定下兩年平定草原的國策,現在距離兩年之期還有……”
說到這兒,朱厚照的話卡住了。他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很多事都是睜眼忘,至于時間更是分不清楚。
劉瑾道:“回陛下,還有一年多時間。”
“對,一年多時間聽起來很長,但其實也沒多久了!”朱厚照道,“如果讓沈尚書入閣,兵部的事情不就沒人處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