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這次的事情主要是針對朱厚照放權給閹黨,等于說政敵就在自己眼前,作為文人適當地表現一下風骨那是必須的。
“哼!”
謝遷冷哼一聲,把臉轉向別處,不想跟劉瑾說話。
面對這么多大臣,卻一個跟自己搭腔的都沒有,劉瑾有些悻悻然,上前對謝遷道:
“謝閣老,這新年伊始,朝中各衙門基本都在休沐,諸位不應在府中好好休息,等候上元節后全心全意為陛下效命?到皇宮來,若是得陛下準允,那倒沒什么,咱家不會橫加干涉,但若未得陛下傳召準允,這么做可就有些不合規矩了。”
梁儲問道:“以劉公公之意,是要阻攔吾等面圣?”
劉瑾瞪了梁儲一眼,好似在說,你這家伙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話?
恰好這個時候,人群里傳來一陣咳嗽聲,本來劉瑾不會因此打斷思緒和話頭,但關鍵這個咳嗽的人在他心中太過在意和忌憚,以至于不得不扭頭看去。
不但劉瑾轉移了注意力,很多官員也都為之側目。
咳嗽的人正是沈溪。
沈溪好像被什么嗆著了,不過別人可不這么想,都以為沈溪故意咳嗽來吸引旁人的注意,接下來就要發言針對劉瑾。
就在所有人等著沈溪向閹黨開炮時,當事者平復了一下氣息,撫了撫胸,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諸位,在下只是不小心被北風嗆著了,無礙無礙,你們有什么話繼續說,在下洗耳恭聽便是!”
說完沈溪不顧周圍一片怪異的目光,低下頭繼續閉目養神。
如此一來周圍的人非常尷尬,就連劉瑾臉上也露出詫異之色。
劉瑾心想:“這小子在搞什么鬼?居然在這時候咳嗽……說是被冷風嗆著,誰相信這鬼話?”
焦芳作為文官集團跟閹黨溝通的橋梁,望著劉瑾,說話還算客氣:“劉公公,今日吾等面圣不過是要跟陛下奏稟朝事,涉及地方叛亂,亟需陛下做出指示……劉公公不必在這里久留,請回吧。”
旁人的話劉瑾或許不在乎,但焦芳的話,他必須要慎重。
焦芳是他陣營中說話份量最重之人,朝中很多人嫉恨閹黨,但對焦芳卻很恭謹,因為焦芳除了在一些事情上向劉瑾妥協,但并沒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而焦芳做閣老,算得上實至名歸,在翰林體系這么多官員中,焦芳的聲望和地位僅次于謝遷。
當然,聲望和地位是一回事,能力高下又是另一回事,焦芳的能力很平庸,這也是弘治皇帝一直沒有提拔焦芳和吳寬等人的根本原因。
這些人跟弘治皇帝欣賞的程敏政有不小差距,甚至跟王華也不能相比。
劉瑾道:“陛下未傳召,你們在這里等候,可知陛下如今公事繁忙,無暇賜見?這是為你們著想,別怪咱家未提醒你們……走了!”
說完,劉瑾帶著隨從離開。
謝遷死死地瞪著劉瑾遠去的背影,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焦芳又對謝遷道:“于喬,劉公公的話你也聽到了,既然在這里是白等,為何還要讓諸位同僚在這里吹冷風?不如先回去,從長計議吧!”
謝遷拳頭握緊,顯然不甘心就這么半途而廢,說白了在這兒站了一天,根本連一點成果都沒有。
皇帝沒見著,還被劉瑾出來諷刺一通,在他看來,就這么回去等于說是認輸。
“你們不等也罷,老夫自己一人在這兒候著,誰愿意回,便回罷!”謝遷說完,學著沈溪一樣,把眼睛一閉,好像什么事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