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下旨賜宴卻放了滿朝文武的鴿子,無論他做如何補償,都沒法換得大臣的諒解。
不過大臣們是否原諒,對朱厚照而言無關緊要,因為他根本不會接見大臣,原本就恨他不靠譜的人照樣心有芥蒂,而那些想巴結他的照樣百般逢迎,只是更多人認識到如今的皇帝有多不靠譜。
沈溪在家等到宮中“賜食”,雖然晚了一天,卻也知道這會兒正德皇帝朱厚照明顯有了悔意。
沈溪看著滿桌子菜肴,感慨無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為了吃喝玩樂之事居然在宮外兩天兩夜不歸,還好你沒有兄弟姐妹又或者跟你爭奪皇位之人,否則這么出宮跟找死無異……弘治皇帝只有你這么個兒子,你現在無后,所以只能放任你荒唐妄為而不能有所表示。”
這邊沈溪沒打算享用宮內所賜食物,畢竟菜蔬這些過夜吃對身體不太好,但沈家上下卻對“御膳”充滿好奇。
皇宮大內出來的東西,不管什么,都是榮耀的象征,謝韻兒眉開眼笑:“相公,這些菜肴如此精美豐盛,是否拿來祭祖?”
沈溪搖頭:“祭祖?實在沒那必要……若是家里人想品嘗的話,把人召集起來,一起吃頓飯便罷!反正我沒胃口。”
沈溪自己沒打算吃,但也不阻止家里人吃。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哪怕皇帝的賜食寡淡如水,百姓吃到嘴里也遠勝世間美味。
謝韻兒點頭,馬上便去做安排,除了給家里人留一些外,還給沈明鈞夫婦和謝伯蓮夫婦送了一些過去,意思是皇恩浩蕩,雨露均沾。
宮中賜食對沈溪來說或許不算什么,但對尋常百姓來說,簡直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皇帝賞賜的誒,尋常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嘗上一口,足夠他們吹噓好幾年了!
等謝韻兒將一切安排妥當,這才回到書房,此時沈溪正在看書。
“相公,今日您不是要去兵部當差么?”
謝韻兒見沈溪意志消沉,不由關切地問道。
沈溪微微搖頭:“暫且不必,等下午去衙門看看是否有事便可……年初這會兒,兵部沒太多公務,用不著我這個尚書親力親為。”
謝韻兒道:“那相公怎么不出去用膳?”
“不必了!”
沈溪嘆道,“昨日賜宴,卻被陛下晾在宮內半宿,大臣們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這賜食來得晚了些,任誰也沒胃口享用。”
“哦。”
謝韻兒似乎明白沈溪的苦楚,感同身受,“朝事雖然不像妾身所想那么復雜,卻也不簡單,涉足其中,很容易被感情所左右。”
沈溪不由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無論朝事,還是家事,說起來都是人和人之間相處、溝通,說不摻雜個人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知道,昨晚許多大臣均萌生退意,今日不知有多少人遞交辭呈呢。”
謝韻兒眨眨眼:“相公不會也想離開朝堂吧?”
沈溪啞然失笑,搖頭道:“我才入朝幾年?說告老還鄉怕是無人會信……朝堂上最不可能退下來的人就是我,這些煩心事總歸要有人承受。不過你盡管放心,就算朝堂麻煩事眾多,我也想得開,食君之碌,擔君之憂,既然踏足仕途,便要有此心理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