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趕緊跪下表忠誠,連聲道:“老奴豈敢阻撓陛下?不如……陛下將兵部沈尚書召到宮里,當面問問,想來有他的意見便足夠了。”
朱厚照先是皺眉,再側頭打量劉瑾,好似看不太明白劉瑾的用意,最后用力地點頭:“那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安排在天黑前接見吧,天黑后朕可沒那閑工夫。”
“是,陛下!”
劉瑾站起來后,恭謹地行了一禮,這才退出殿外。
……
……
兵部衙門,沈溪把來日參加藉田之事安排妥當,便準備回府。
當天他沒多少事情,但進入二月大地回春后就要忙起來,畢竟軍事學堂要開學了。
剛收拾好東西,劉瑾派人前來傳話,宣沈溪入宮面圣。
何鑒和曹元一起出來聽旨,得知沈溪要進宮面圣后,二人很疑惑,不知朱厚照為何突然召見。
只有沈溪想到,事情應該跟來日藉田無關,他之前已打聽到達延部派使節到宣府,但具體細節不知,揣測或許與之有關。
“回去跟陛下通稟一聲,就說本官很快便會入宮。”
沈溪塞給前來傳遞旨意的太監一塊碎銀,將其打發掉,然后又跟何鑒和曹元交待了一下,讓他們不要擔心,做好手頭的工作便可。
沈溪剛走出兵部衙門,尚未到長安左門,便被匆忙而來的謝遷擋住去路。
謝遷下了馬車,兩三步便到了沈溪跟前,他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后問道:“聽說陛下召你入宮?”
沈溪心想,你謝老兒消息可朕靈通,也不知在我兵部安插多少眼線!
他沒有隱瞞,點頭道:“陛下的確傳召學生入宮,但具體何事,暫且不知。”
謝遷顯得很猶豫,沈溪從他身上的朝服判斷出,眼前的首輔大人有跟他一起入宮的打算,但沈溪不會給對方機會,本來朱厚照就是臨時召見,連是什么事情都不知,結果他卻帶上謝遷一道,這不是自找麻煩?
反倒是謝遷出現在東公生門外,讓沈溪非常驚訝,照理說這會兒謝遷不是在家中,就應該待在文淵閣,結果卻坐著馬車行色匆匆,這是去過何處?
謝遷道:“若是陛下跟你說一些事,你知道該怎么應答吧?”
沈溪皺眉問道:“不知閣老說的是何事?”
謝遷惱火地喝問:“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但凡涉及內閣之事,你便不能隨便說話,許多事情你該有個分寸,切不可僭越。再便是涉及劉瑾,還有明日藉田,又或者上元賜宴……”
謝遷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沈溪心想,你謝老兒這也不準,那也不準,干脆用針線把我的嘴縫起來算了。
“閣老,說多了學生記不住,還不如不說。”沈溪打斷謝遷的話,道,“有些事我自有打算,不會行差踏錯。”
謝遷瞪了沈溪一眼:“怎么,不耐煩了?你也不想想現在朝中有多兇險?老夫這是在幫你……說起來已經快半年了,你是第一個面圣之人……好像上一個面圣的人也是你吧?”
沈溪被問得一愣。
自己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過朱厚照,但想想朝中這些大臣,一個二個還不如他。
上一個面圣的,恰恰是他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