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卿吳昊引領朱厚照到耕田前,南向而立,戶部尚書劉璣將天子耕作的用具耒耜跪呈,文武百官和前來觀禮的農民代表則立在耕田旁,看朱厚照親耕。
朱厚照拿著耒耜,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東西到底怎么用,根本不記得了。
以前他確實參加過藉田禮,但那時他年歲小,專注點根本不在這上面,加上朱祐樘對他太過溺愛,并沒有讓他親自上陣,到現在連耒耜怎么用都不知。
“陛下,可以開始了!”劉瑾在旁提醒。
朱厚照皺眉:“朕知道了,你一邊站著去!”
因為朱厚照之前逞能,覺得自己來個三推三反沒問題,誰知道拿到農具后,便知道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耒耜不同于后世的犁耙,結構更復雜些,而且分正反兩面,朱厚照不知道是推著走,還是拉著走,站在那兒比劃一番,始終不得要領。眾大臣看得目瞪口呆,紛紛揣測皇帝在做什么?
用個耒耜至于這么費事?
最后,還是劉瑾靈機一動,主動上前道:“陛下,請容老奴先為您將靴上泥土擦擦……”
說著,劉瑾跪下來,恭恭敬敬地給朱厚照擦靴子,等擦拭完畢后從朱厚照手中接過耒耜插在地里,引著朱厚照來到耒耜之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陛下,可以開始了!”
朱厚照大致看明白了,笑著點頭,隨即看了周圍大臣一眼,面色稍顯羞慚,不過還是拿起耒耜,開始翻土。
大臣們看到朱厚照那生疏的模樣,不由皺眉,不過卻沒人說什么,畢竟皇帝籍田只是象征性的,又不是真的指望他精通農活。
朱厚照剛開始還覺得很好玩,感到很輕松,但走到半截便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推還沒完成,朱厚照體力就消耗得差不多了……這會兒他已不再是剛登基時的陽光少年,吃喝嫖賭樣樣來,長年累月下來未老先衰,體質虛弱,就跟個病秧子一樣。
朱厚照停下腳步,下意識地看了周圍人一眼,發現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一時間面子有些掛不住,只好再次開動,硬著頭皮勞作下去。
……
……
朱厚照耕作一推一反,怎么都走不動了,不得已,只能坐下來休息。
朱厚照“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劉瑾拿了把扇子給他扇風,這畫面讓在場文武百官簡直不忍直視。
初春時節,本來活動一下筋骨出身汗會很舒服,結果到了朱厚照這里卻變成一種巨大負擔,那些年邁的大臣連連搖頭,在他們看來,朱厚照剛才干那點活根本就不算什么。
“陛下,您咬牙堅持一下,籍田很快就完成了!”劉瑾小聲說道。
朱厚照喘息一會兒,怒氣沖沖道:“也不看看朕多累,這事有那么容易?咳咳……給朕拿水來,渴死了!”
小擰子聞言趕緊將茶水端來,朱厚照喝了一杯,見小擰子手上拿著茶壺,直接把茶壺奪過去,對著茶壺嘴“咕隆”“咕隆”地猛灌,一點帝王的體統都沒有。
文武百官皺眉不已,覺得皇家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