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武回到巡撫衙門,終于松了口氣。
“真是個瘟神,早就聽說姓沈的不好惹,走到哪兒,麻煩就跟到哪兒……此人非常陰險狡詐,他此番來找本官,有何目的?”
楊武在酒樓時循規蹈矩,唯恐觸怒沈溪,回來便擺起官威,對文祥晉惡言相向。
文祥晉陪著小心說道:“地方上太平無事,沈尚書又沒說要借民亂跟朝廷索要錢糧,有何可擔心的?對了大人,您為何之前沒跟他提一句,請他幫忙籌措錢糧,為陛下建行宮呢?劉公公這事兒可催得很緊哪。”
楊武道:“跟他說有何用?本官乃下級,哪里有當面跟上司伸手要錢的道理?”
文祥晉聽到后難以理解,難道不都是下級跟上級請示撥款?難道非要上級跟下級伸手索賄才算正常?
楊武帶著文祥晉回到衙門大堂,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但卻未料張文冕早已等候在那兒。
“啊?”
楊武本就心虛,見到此人,越發膽怯,忍不住一個激靈。
張文冕自然聽說沈溪到來的事情,陰測測地笑著說道:“楊大人可真是貴人,何事如此繁忙,居然入夜后才回府?”
“這……”
楊武看了文祥晉一眼,想讓幕僚幫忙編瞎話蒙混過關。
文祥晉見張文冕態度不善,知道事情瞞不住,于是道:“大人之前出去見沈尚書,呈奏地方之事,一起寫了奏疏。”
張文冕聞言不由皺眉,雖然他不知道京城那邊發生了什么,但他生性多疑,感覺可能是沈溪有什么陰謀,厲聲喝問:“楊大人寫了?”
“是。”
這次是楊武作答,他也覺得沒有隱藏的必要,眼前這個人雖代表劉瑾,但畢竟無官無品,自己根本就不用怕對方,而且身為巡撫,見一次上司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故作鎮定地解釋道,“又非大事,故未曾回來跟張先生商議,而且……當著沈尚書的面,有些事還是得適當避諱才可。”
張文冕惱火地道:“楊大人就不怕被姓沈的小子利用?他寫這奏疏,有何目的?”
文祥晉得意洋洋:“地方上一切太平,總督府和巡撫衙門呈奏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難道我家大人就不會想到他有陰謀?閣下盡管放心,因為呈奏沒有涉及任何緊要的事情,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楊武跟著點頭,仔細一想,這件事確實沒什么好懷疑的,一切都按照規矩來,總不可能自己跟自己找麻煩,說地方上烽煙四起,民不聊生吧?那三年小考、九年大考怎么辦?
張文冕想了下,一時間猜不出沈溪這么做有何好處,他素來自負,覺得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別人也想不到,也就隨手放下。
“下不為例!”
張文冕用教訓的口吻道,“且……下次姓沈的再來拜訪,最好提前知會一聲,也好讓在下有所準備……公公吩咐的事情,如今尚沒有著落,楊大人可莫說要袖手不理!”
說完,張文冕拂袖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