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嘴巴張了張,隨后垂頭喪氣,顯得更加懊惱了。
正如沈溪所言,如果只是以安化王旗號問題來攻擊劉瑾,或許朱厚照會召來劉瑾喝斥一番,罰沒些東西,最嚴厲也不過是奪去劉瑾職位發配閑住,等時間久了,朱厚照被朝事煩擾,依然會啟用劉瑾,那時劉瑾必然會加倍報復。
而若是這件事提前被劉瑾所知,問題就更嚴重了,要死多少人都說不準。
張永問道:“那沈大人可有把握找到劉瑾謀逆的證據?”
沈溪點頭:“證據就在劉瑾身上,或許在他府中,所有事情必須綜合進行考慮,若單以劉瑾謀逆來說事,陛下未必會采信,但若是先拿安化王謀逆的事情作鋪墊,讓陛下對劉瑾起疑心,然后再順勢將劉瑾謀逆的事情捅出……”
張永露出恍然之色,道:“還是沈大人高明。”
沈溪道:“沒有誰比誰高明,只是做事要循序漸進,一切根由還是這場戰事……張公公不必擔心,只要朝廷兵馬到了寧夏鎮,此戰必勝,叛軍根本就是烏合之眾,如何跟朝廷正義之師一較高下?”
張永點頭:“這倒是,有沈大人在,就算強如韃靼騎兵,最后結果如何?所以說……還是要先出兵啊。”
“等等吧!”
沈溪道,“軍功是次要的,立下功勞卻不能鏟除劉瑾,再大的軍功也是徒勞……若首功為我,劉瑾的防備心或許會更重。”
張永驚愕,滿臉不可思議:“所以說……沈大人此戰不是為平亂,而是為除……”
“嗯。”
沈溪點頭,“所以一切都要平心靜氣,最好整個事情都按照劉瑾的計劃來進行,只有如此發展下去,劉瑾對你我的防備心理才會降低,我們才更有機會把劉瑾鏟除,不是嗎?”
……
……
宮里太監有除劉瑾之心的人不少,但大多隨波逐流沒有主見,有張永這樣有能力和破釜沉舟勇氣的人不多。
張永自認能力不比劉瑾差多少,僅僅是沒有跟劉瑾一般自小服侍朱厚照罷了,現在張永感覺到來自劉瑾的威脅,所以無論誅除劉瑾的事情有多難,都必須進行下去。
沈溪暗中跟張永商議除劉瑾的計劃。
張永很有見地,所提建議給了沈溪許多啟示,到底劉瑾在朝也算人脈寬廣,在宮內擁有許多支持者,里應外合,做起事情來也更穩妥。
兩人商定好后,張永就不急著出兵了。
按照沈溪所言,最好這次平叛按照劉瑾的計劃進行,楊一清作為主力,沈溪這路人馬只是充當陪襯,張永在理解沈溪用意后,對于軍功也就看淡了。
這樣的軍功搶來意義不大,反倒不如跟沈溪好好商議怎么把劉瑾除掉,這才是正道。
一連兩天,宣府城中都風聲鶴唳,因城門關閉,坊間傳言很多。
宣府軍政兩大衙門都在幫沈溪操心,甚至許多將官到沈溪這里求見,這些人目的也是想沈溪早點出兵,但基本被拒之門外,即便偶爾有人被迎進總督府,也在被晾幾個時辰后自討沒趣離開。
轉眼到了六月十一,這天沈溪得到寧夏鎮的最新情況。安化王叛亂后,固原總兵官曹雄統兵壓境,命令指揮黃正以兵三千入靈州,約鄰境各鎮兵克期討叛,又派遣靈州守備史鏞等奪河西船,盡泊東岸,目前朝廷官軍正與叛軍隔河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