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厚照好像也忘了有這么回事,直接道:“現在先生不用把朕當作君王,朕只是您的學生,您為朕做事,積勞成疾,朕來探望,理所應當……要不這樣,沈先生跟朕同坐可好?就當是朕為沈先生賜座。”
“多謝陛下體諒。”
沈溪恭敬施禮謝恩,之后等朱厚照坐下才在旁邊落座。
丫鬟進來,為朱厚照和沈溪奉上茶水。
朱厚照拿起茶杯,沒有絲毫顧忌便喝了一口,隨即砸吧砸吧嘴,點頭表示嘉許:“先生府上的茶水,似乎比別處更為濃香,看來府上有精于此道之人。”
沈溪聽出朱厚照話語中帶著惆悵,顯然是想起了精于茶道的鐘夫人。
奈何直至今日錢寧也未從遼東把鐘夫人給找回來,可以說朱厚照對劉瑾有成見也是從劉瑾一次次拿鐘夫人的事情晃點他開始。
沈溪道:“只是家鄉普通的茶葉,比不得貢茶。”
朱厚照嘆息:“以前朕認識一位茶道高手,能把平淡無奇的茶葉,沖泡出讓人回味無窮的味道,可惜啊……”
沈溪不由瞇眼打量朱厚照,心想:“你小子是來探病,還是來問鐘夫人的事情?你不是要表達一個皇帝對臣子的關心么?這就是你的表現方式?”
沈溪道:“故人已去,有些事情陛下不必懷念,人總要往前看。”
“嗯!?”
朱厚照一時間沒聽明白沈溪的話是什么意思。
沈溪再道:“陛下親自登門探望微臣病情,朕銘感于心,但如今天色已晚,陛下應當早些回宮才是……畢竟陛下才是大明柱石所在,切不可疏忽大意。”
朱厚照忽然意識到在沈溪面前提鐘夫人的事情有些失禮,他一向隨口說話,根本不過腦子。
朱厚照道:“沈先生這一病,朝中的事情讓朕非常為難,有些事情想當面跟先生求教。”
“不敢當。”
沈溪站起身來,恭敬行禮,“陛下有何問題,微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厚照點頭:“朕想問你關于朝中人事安排,包括司禮監掌印太監之職……朕記得曾跟你說過。”
沈溪搖頭:“這件事,陛下更應該去問謝閣老,到底謝閣老才是先王托孤的顧命大臣,微臣在朝中資歷淺薄,有些事實在輪不到微臣來提,若進言不當,謝閣老會有所怪責。”
“原來你是怕謝閣老怪罪啊。”
朱厚照恍然大悟,稍微思索后,道,“你怕得罪謝閣老,是怕惹惱朝中那些文官吧?也罷,朕不為難沈先生,這些事既然沈先生不方便說,那涉及用兵和西北地方事務,朕總可以向沈先生請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