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擺手:“張公公,請坐。”
“哼!”
張苑輕哼一聲,在另一側的客座上坐下,跟張永正面相對。
張永閉目養神,懶得打量張苑。自從朱厚照表明心跡,要從他二人中挑選司禮監掌印后,彼此都把對方當作最大的敵人,這種私下的場合相見,即便有沈溪在場,二人也沒有緩和關系的打算。
誰上位,都意味著另一方會遭到打壓,畢竟朱厚照相信的就這二人,若其中一方上位后失勢,基本是由對方來繼承權位,因此不管誰掌權都不可能養虎為患。
沈溪見二人不言不語,率先開口:“你二人前來的目的,本官不必多贅言,都是為司禮監掌印之位而來……但本官要告訴你們的是,陛下真正屬意的人選,并非你二人,且陛下最終要定下的人選……也不是你們。”
張苑和張永本來都在生悶氣,但沈溪的話實在太過令人震撼,二人不由同時看向沈溪,想從他臉上的神情判斷這番話是不是真的。
“沈大人,您可別騙人,陛下之前可不是如此說的……為何到你口中,事情竟然有了反轉?”張永率先提出質疑。
張苑雖然沒發問,但他的目光里同樣滿是疑問。
沈溪笑了笑,道:“你們以為本官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根本沒必要……陛下探病時沒提司禮監掌印人選,本官便知陛下改了主意……之前陛下在圈定司禮監掌印人選時,看重你們有能力,在朝中也有一定威望,如此才放到一起進行比較!”
“那又如何?”
張苑趾高氣揚,“難道陛下所言有錯嗎?”
沈溪攤攤手:“劉瑾能力如何?”
張苑沒有馬上回答,先看了張永一眼,這才道:“叛逆之臣,有何能力可言?”
沈溪笑了笑,道:“想陛下經歷過劉瑾叛逆的風波,如今是否敢仰仗司禮監?”
張苑不知該如何回答,張永則聽出一點苗頭,沉思一下后回道:“陛下現在要仰仗的,其實是沈大人您哪,司禮監掌印……形同虛設。”
“形同虛設這話有些過了,但至少陛下不會安排一個跟劉瑾智計和威望相當的人執掌司禮監,因時局決定,陛下不需要這樣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兩位張公公既有能力,又有人脈,是否會成為陛下最屬意的人選?”
沈溪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提出自己的問題。
張永忽然站起身:“那陛下屬意的,是年老持重,但其實并無大能力之人?那不就是……”
張苑也站起身接話:“戴義!”
……
……
論對君王的了解,張永和張苑都覺得自己精于此道,但跟沈溪一比,他們很清楚自己略遜一籌。
朱厚照的想法,旁人很難揣度,做事風格天馬行空且瞬息萬變,之前所做決定輕易就會更改,能掌握住朱厚照性格的人就能掌握權柄,這也是劉瑾崛起的關鍵。